本文首发【百家号】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能找份工作真不容易。算上这次我已经跳槽了两次。原因是打工的地方离租住的地方太远。
想到儿子的生活费,想到每月要交的房贷,我希望这次应聘我能顺利点,也希望在这个店里能工作时间长一点。
我是在赶集网上看到的这家饭店的招聘信息,他们说店里缺少一个帮厨。
他们的条件是:肯吃苦,能干,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多少懂点切菜的技术。
对于一个没有文凭的我来说也只能做些出苦力的活计。
饭店是一个陕西人开的,不大,前厅后厨算上不足二十平米。淘菜的时候只能站在店外面。
店的外面有水池子,有倒垃圾的塑料桶,还有店主废弃掉的菜墩子。
圆圆的松木菜墩子被扔在一个同样废弃的生锈的煤气大灶台上,淋了雨的菜墩和灶台,在初冬的寒风里多少显得有点寂寥。
店主曾当过兵,中等身材,头发微黄,性格开朗,说话很直率。 他的店面主打各种炒菜、面条和白吉馍。他店里的订单主要靠外卖。忙的时候能忙死,闲的时候能睡着。
刚进去的时候,由于找工作心切,工资上我没有和店主多计较。他每天开给我八十块钱。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七点半下班。店主说,要是能工作到九点,工资可以再加些。
我老公说,宁愿不加工资,也不要干到九点。他恐怕我身体吃不消。
饭店里除了老板小杨,还有一个厨师小韩,一个收银员小刘。
小刘是东北人,个子高高的,扎一个马尾,说话泼辣,性格直率。不仅收银还会颠锅。煤气灶打开,炒锅在火上发出刺刺啦啦的响声,她右手颠锅,左手拿勺,左大腿像个男人,随便一提就可以把灶台的开关运用自如,活脱脱地像个女厨师。
小杨老板很高看她!时不时地会给她打情骂俏一翻。
灶上的火被小刘弄得呜呜直响,锅与勺的碰撞、油烟机的呼呼声似一场刀光剑影响彻在狭窄的厨房里。
随着小刘左大腿啪地把开关关上,炒锅里的菜早已盛在塑料盒子里。手机上的叮咚声招来了穿黄衣服的“美团”或者穿蓝衣服的“饿了么”骑手。
我刚来店里,像只无头苍蝇穿梭在狭窄后厨的案板前。 手里掂着刀,像模像样地切土豆丝,切洋葱,切胡萝卜,切火腿肠。我只知道这是做扬州炒饭的配料。
小韩师傅在做扬州炒饭,小刘收银,杨老板接单,打包。不一会儿,扬州炒饭装进大盒塑料桶里,被骑手带走。 不知道那塑料桶会不会释放出毒气?
我怀揣担心看着那些被美团或饿了么的骑手,飞奔在路上的快餐送进那些在这个大城市打拼的白领们手里……
除了配菜,我还要摘菜。小刘递给我一把剪刀,告诉我该怎样剪小青菜。 外层老的、黄叶子全部剪掉,只留下一点菜心。
洗好小青菜,然后洗香葱,洗香菜,所有的菜都洗完了,再去唰客人用过的碗和筷子。 油腻腻的碗筷浸红了我的双手。冷风吹在上面,像刀割。此时我才知道上海的冬天也是冷的。
刚来的时候,小刘对我还不错。说外面冷赶紧把青菜洗洗放在那里,不要一直在外面站着,天冷。
我对她挺感激,觉得她心眼好。
觉得她心眼不好的时候是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面。
一天,我上班去早了,我到小店的后面去游逛,隔着玻璃,我看到了她衣衫不整地从楼上走下来。原来她告诉我不在这里住,看到她从楼上下来,知道她对我撒了谎。 后来我才知道那楼上是杨老板的卧室。看到店里墙壁上写着:“死杨,死杨”的撩拨话,我知道小刘和店老板关系不菲。
再后来我去切菜的时候,她总是嫌弃我切的刀功不行。
有次,她让我泡木耳,我泡多了,乏好的木耳足足一塑料盒子。 她看到满满一塑料盒子木耳说:“你家吃木耳乏这么多啊?”
我被她问得面红耳赤。又不好意思反驳。
杨老板看到说:“下次注意点就好,注意点就好。大姐刚来,不熟悉。”我在杨老板玩笑的打哈哈中狼狈逃脱。
上班第五天的时候,我看到店里又招了一个女厨工,四十岁左右,比我年轻。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小刘去接她的孩子,顺便也把老板的儿子给接来。 老板的儿子十岁,好像看透了自己爹和店里女人之间的关系,总是有事没事地找茬子,在小刘面前摔摔打打。
老板看到儿子在小刘面前没礼貌,一顿猛揍。
我从来没看到过老板的媳妇,不知道他有没有媳妇?那十岁的孩子也够可怜的。
上班第六天老板给我结了工资。四百八十块。他说我不适合在他店里当帮厨。
也许我没有这个打工的命。
干了六天,我又失了业。我再次投入下一轮的求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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