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还在学校的我,被我妈通知说:已经帮你在县城医院里说好了,放假过去见习。我当时极其的不愿意,因为本想着可以放松的暑假,突然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但强忍着心里的不快,放假后,回家休息了两天的我,还是乖乖去了。
总说,医院见证了很多真诚的泪水,感动,不舍,还有更多的撕心裂肺,但是每天的身临其境,不能说感同身受,我却对那些不离不弃的陪伴充满了感动。
之所以会注意到那对老夫妇,大概是羡慕了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老奶奶病了后,腿脚不利索,大多时候是坐轮椅,又不肯住院,爷爷就每天早上推着她来,下午做好治疗又回去,仍然记得,奶奶每次治疗都心情不好,爷爷就端着凳子坐在旁边,说着琐事,尽管奶奶理得时候很少,但是他从没有断过,甚至有时候还会说几个笑话,把在旁边的我们都逗笑,然后奶奶就会眼珠子转过来,憋一眼爷爷,勉强笑笑,这时候爷爷就会更加积极,看看我们,又接着说。
其实我和这对夫妇挺有缘,有次早上上班,因为赖床,所以起晚了,加上下雨,坐上公交的时候整整晚了半个小时,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莫名有点郁闷,心不在焉的刷着视频,生怕就被带教老师骂,过了几个站台后,我余光注意到自己的身侧多了一个轮椅,抬头才看见爷爷搀扶着奶奶坐下,他们也显然注意到了我,对着我温柔的笑,原来,我们是同一班公交。
收起手机,手扶上了身侧的轮椅,心情好了不少,到站后,我刚想拿起轮椅,爷爷就过来说:不用,帮我扶着老太婆吧!
我说:好。
我过去扶着奶奶的手臂,却没想她拉过我的手放进手心,步伐有些缓慢,但是语气里满是心疼:怎么这么凉,应该多穿点衣服的。
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突然就被治愈了,嗓子有点紧,但是依然嘴硬着说:我一直都是手比较凉,一年四季这样。
奶奶没买账,依然嘱咐:那也要多穿点。
我说:好,下次一定多穿点。
等爷爷拿轮椅过来坐下,我准备去推,奶奶拉住我说:我们慢点去没事,你可别迟到,你先走,去对面买个早餐,别饿着。
爷爷说:对呀,你快先走,我们很慢,我看你要迟到了,快走吧!一会见。
转过身的我紧紧手心,那里还有着温度,这样的早晨,这样的温暖,让我更加坚定了。
每次做完治疗,爷爷总会强制奶奶自己走一段路,说要锻炼身体,弯下腰帮奶奶穿好鞋子,然后转身收拾东西,但是有一只手会一直背在身后,等着奶奶牵上来,这样的动作仿佛重复了上千次,以至于默契得都不用看对方一眼,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总说爱情最后会变成亲情,看到他们后,我信很多次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我突然就很羡慕,年轻时的爱情多轰轰烈烈,但是终归要归于平静,有多少能撑到最后,在后来那么久的岁月里,携手相伴,哪怕有磕磕绊绊,走到老实属不易,又能在病中,不离不弃,该是有多深厚的情谊。
我想,爱情最终的样子就该是这样,迟暮之年,有那么一个人能陪你饭后散步,聊聊家常,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在阳台上,两只靠椅,再有一壶花茶,拌拌嘴,聊聊天。
相携走过的岁月,终成回忆前段时间,网上有句话: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老人有时候看着一个地方,一看就是一天,后来才知道: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眼之所看,皆是遗憾。
希望我们都能遇到那么一个人,年轻时,陪我们走过岁月,年老时,品这人生。那时候,我们都能在这样的时光里,拥有这样的对话:老头,你还好吗?
老太婆,我还好,你也在撑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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