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青愁眉苦脸地回到家中,随后,他将儿子唤入了书房,并还关紧了门窗。
“爹!您这是何故?”
李存善见父亲举动异常,不由得吃惊道。
“善儿,爹求你件事。”
李常青语气平和的说道。
“爹!您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李存善半是好奇半是不解地看着父亲。
“善儿,事到如今,爹只能跟你说实话了。你还记得你成亲之事吧?咱们家的情况,你应该清楚,自从你爷爷将祖产输去大半后,到我这里已所剩无几了。原本我想指望着你读书上进,考取功名,有朝一日能彻底改变我们家之境况,可……你却对倩茹动了心!为了让你安心备考,我便答应了让你成家。但咱们家哪有多余的资财给你娶亲呢?思来想去,为父便只好拿咱们家的房契去伍记抵押了两百两白银,其中一百两用来做了聘礼,另外一百两便用来置办了酒席,当时剩余的几十两便全用在我们家日常开销上。为了让你安心上进,我和娘一直都没告诉你这些。”
李常青随即如实说道。
“啥?这……”
李存善听罢顿时吃惊不小。
“儿啊,爹对不起你!可你为何又不争气呢?你若这次制科会考能高中,那爹也不用再这般为难了!唉!也怪爹一时糊涂,中了别人的道,不然,咱们家还能再缓缓。”
李常青说着不由得双眼红润了。尽管他已有所悔悟了,但为时晚矣。
“爹!到底怎么回事?您中了谁的道?”
李存善顿时抓住父亲的双臂急切地问道。
“儿啊,是爹不好,爹不思进取,妄图坐享其成,才会害了你,害了这个家!那该死的严县令,还有那可恶的刘师爷,以及伍记老板,他们合起伙来算计我,算计咱们家!我一时糊涂,听信了他们的鬼话,将那房契抵押由伍记又转给了县衙。我以为只要你能获得此次制科会考资格,那一切便可化解了。不料,你……唉!现在想来,许是一开始我便中了他们的道。”
李常青边说便擦拭着眼角。
“爹!你怎么这般糊涂?拿房契抵押本身就不明智,我娶亲时,可以两家商量着办,有就好好办,没有就走个过场。可……即便爹要拿孩儿的前途做赌注,你也得事先跟孩儿商量下啊!那严家很早就惦记着倩茹了,他们肯定是记恨我娶了倩茹,所以才会千般算计咱们家!现在好了,唉!”
李存善说罢便松开了双手,然后长叹了一声,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气恨与无奈。
“儿啊,是爹不好,千错万错都是爹的错!爹求你救救咱们家!”
李常青顿时抓住儿子的双臂央求起来,只见他双眼红润的看着儿子,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渴望。
“爹!事到如今,孩儿该如何救?”
李存善看着父亲的双眼也不由得热泪盈眶了。自从记事以来,他从未见过父亲像今日这般可气而可怜。
“儿啊!现在只有你能救咱们家了!刘师爷说了,只要你休妻,严县令便会宽限还款期限,且还不用再还利息了。倘若你下次科考高中,他还会直接将房契送还我们家。”
李常青边说边紧紧地抓着儿子的双臂,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般不敢松手,他那乞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儿子。
“爹!你……唉!”
李存善说罢,闭上双眼,两颗热泪随即滚落下来,只见他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儿啊!爹对不起你!求求你了!”
李常青见儿子沉默不语,他依然是不依不饶地乞求着。
就在这时,徐倩茹竟敲打着书房门。
“爹,夫君,你们开下门!”
徐倩茹忍着泪水喊道。原本她是来找丈夫一起回娘家的,见那书房门紧闭着,她便凑近了去听,结果,公公与夫君的对话被她听了个大概。
此时,李常青已然知道儿媳妇都听到了,所以,他便松开了双手,径直去打开了房门。
徐倩茹强忍着泪水走了进来,只见她一脸微笑的给公公及丈夫分别行了礼。
“爹,夫君!事已至此,舍我一人保全家!倩茹无能,至今未能给咱们家生下一儿半女,还请爹娘与夫君原谅!从今日起,倩茹便拜别爹娘与夫君,愿爹娘与夫君日后多多保重!”
徐倩茹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她眼中的泪水像那决堤的河流般瞬间倾泻而下。此时的李存善依然站那里一动不动,他心如刀割,万念俱焚,眼中的泪水不断涌出。
“倩茹!”
李常青见徐倩茹悲伤地跑开后,不由得大喊了一声,尽管他此时也很自责,甚而痛恨自己,可这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儿啊!对不起!”
李常青也不由得老泪纵横。
“啊――”
李存善大喊一声便倒了下去,李常青见此赶紧上前去扶,然而,他终究是老了,竟没能扶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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