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你已不再

作者: 聆云一甜蜜 | 来源:发表于2017-10-17 20:00 被阅读784次

    走过千山,趟过万水,最后,还是回来了。 ------题记

    路过。那已废弃多年的瓦房上,当初用炭刻下的标价依然清晰可见:“过河收费:摩托车1元;三轮车1.5元……”“呵,原来你还在呀……”叹了口气,想要用手去触一下那墙壁,但下一秒,又收了回来: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矫情,会被人笑话的。

    曾经热闹的“轮渡”码头,如今就只剩下个“码头”了。码头边上最后的一家住户,那个五保老人也住进小镇上的敬老院了。

    外出打拼多年,还是回来了,那曾经的大河,是否还在?

    河畔。草,依然茂盛,只是放牛的老人,早已不在了。

    河,依然还在,却几近断流,伫立河岸,任思绪随深深浅浅的河水飘远。

    三十多年前,这条河差点就成了我最后的归宿。那是计划生育抓得最紧的一年,父母“顶风作案”。阳春三月,充满希冀的季节,我的降生却让他们提前进入到下一个冬季,本就家徒四壁,因我的降生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连壁也被拆了,后来全家借居在邻居家闲置空房里(在我之前,父母已育有两个女儿,且母亲怀我时已请稳婆看过肚子,稳婆说这胎一定是个小子,父母当时别提多高兴了,满怀希望。然而,事与愿违,呱呱坠地的是一个瘦不拉几的“假小子”)有亲友出主意:将我带襁褓装木盆里,随河水漂去,任其自生自灭吧。父亲怒怼出主意的人,发誓与他此生老死不相往来。

    农村的开阔让我这个“假小子”有了和同伴们下河捞鱼虾,上树掏鸟窝的机会,这条河也因此成了我挨骂的源头:有因和姐姐划着船在河中间打转转着不了岸哭成泪人,母亲急着在岸边急得跺着脚陪着哭;还有因偷划竹筏出去摘菱角差点掉进河里成为鱼虾的美食。

    终于到了可以上学的年龄了,“假小子”穿着她的烂衣裳高兴地跟着姐姐到村小报名去了。老师问:“叫什么名字?”“假小子”一脸惶恐,从没人告诉过她所谓名字是什么东西。“三伢子”“假小子”怯生生的答道。“你的衣服补丁上烂了个洞。”负责报到的老师指着我笑岔了气。“假小子”泄气了,读书有什么好,要交学费,还要被老师笑话,不读!于是扭头就跑到河边摸田螺去了。哼,不上学了,我要母亲给我加大餐!后来父母好说歹说,还特意给我起了个响亮好记的名字,终于还是让我背着姐姐的旧书包拿着姐姐的旧书去学校坐了两天,最后也许因父母无钱交学费,也许因为我读书实在无法“上路”,更主要的也许因为我每天中午都要先去河边摸一趟鱼虾螺,老师不堪忍受我那一身的腥臭味,反正我的第一次求学经历便以与发小的相约再也不去学堂而告终。

    不用上学,我又恢复了自由身,天更蓝,地更阔,我有更多时间“猫弹狗跳”,有更多的时间追赶家里的鸡鸭,用河边抓来的还没开眼的“猫腥鱼”(方言,指极小的鱼仔)戏弄邻家的狗了。因为顽皮,来家里告状的邻居更是不在少数,每每这时,总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挨揍时总是说再也不敢了,不过也总是不记事,第二天又接着到河边把小叔叔家养的群鸭赶得满河塘跑,一刻也不让它们停歇。

    这条河应当是注入长江的支流的支流的支流。不大,但是却也要用运输船才能到达彼岸。她像一条蓝色的缎带围绕着我所在的小镇,守护着乡亲们朴实的生活。 记忆中,父亲每年冬天从河对岸的芦苇山做工回来总会带回我心心念念的糙米糕和薄荷糖。渐渐长大,河对岸,对我有着神奇的吸引力,却因我以前的种种“劣迹”,船是被父母明令禁止再去划的,曾想游过去,不过,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我虽然出生水乡,喜欢去河边“猫弹狗跳”,却纯属一旱鸭子,而且是那种穿着救生衣也会溺水的超级笨鸭! 所以,儿时我也有了一个宏伟的志向——长大后要去河对岸生活。

    终于,长大后,故乡真的成了我回不去的对岸。

    “嗨,老伙计,”擦了擦有点发酸的鼻头,“我回来了,你,会好起来么?”

    一滴水莫名的从空中坠下,雨,来了……

    没有名字几近断流的你啊,祝愿你在这场梦幻般的雨中苏醒,请求你再次为我守护它们,守护我心中不变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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