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巴黎的街头,行尸走肉们因我的到来而骚动起来。
往日喧嚣的地铁口,看不见一个生人,华丽的服装店窗上,浸染了乌黑色的血。
渴望血肉的死者四处闻嗅,企图捕捉到我的所在。我漫不经心的穿过它们,只留下一堆绝望的嘶吼。
太慢,也太愚蠢了。它们的行为模式早已被我看穿,即使是千万头丧尸行走在巴黎街头,我仍然能如舞者,潇洒漫步。
这是我在上万次的围堵中生存下来的结果。那些慢的人,笨的人,都早已被撕成烂肉,分散在这些曾经的同胞肚中。
还有生人么?
距离丧尸的开始蔓延已经整整三年。
起初,是从中国北京爆发疫情。那时,我还是少不更事的学生,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无惧的对丧尸挥刀,甚至不惜用手腕填住丧尸对她的撕咬。
我们离开学校,穿越广袤的平原,回到家乡;我们一路向死而生,我几乎被丧尸病毒感染全身,化为一具不知疲倦的行尸走肉。
是守护她的信念,让我战胜病毒,然而,她却已投入别人怀抱,不再需要我的守护了。
我在城市和乡野四处游荡,见过许多丧尸与活人,我也曾加入各种求生组织,都因为恐惧和争吵分崩离析。
我看着眼前的尸群,常常怀疑里面是不是有我见过的人。可我再也记不清,生命来来去去,最后总归于虚。
我来巴黎,是因为曾与她相约巴黎,在埃菲尔铁塔看巴黎夜景。
我闲庭信步般穿过尸群,来到塔下,电梯已经不能运行,我看了看钢针一样指向天空的塔顶,爬了上去。
下面的街道阴影行进,无数干涸的喉咙迎风发出破漏的嘶吼。这些曾经的同胞很煞风景。
我只想在巴黎铁塔看看月光,他们,却不断想爬上来,用我的血肉满足他们用无餍足的贪欲。
它们密密麻麻的爬了上来,像天空遍布的闪烁群星。我翘首看着月亮穿过乌云,为大地披上银灰色的衣襟。
身后,一个丧尸咆哮着,向我扑来。
我看着埃菲尔塔顶,月光清冷,比月光更清冷的,是我此刻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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