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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

作者: 貌美的菜花 | 来源:发表于2023-11-02 15:27 被阅读0次

    在仇红潮要出嫁的前一天,她女扮男装只身来到了销金窟,今天晚上,她便要喝最贵的酒,点最贵的男人.

    仇红潮本来是当朝户部掌事之女,只可惜她爹最近被牵连了一场贪墨案子,全家49口,全被压在牢里。

    好在当今苏太师之子病入膏肓,正缺少个冲喜的新娘,天可怜见的,而仇红潮则刚好生在了个有用处的好时辰!

    苏太师也只说了几句话,仇家就可以幸免于难,而苏家开出的条件便是仇红潮进门,给还剩一口气的苏少爷冲喜。

    仇红潮见了老鸨,干净利落地抛出了一锭金子。

    “我要曲南风!”

    曲南风是这销金窟里最红的头牌,从前她仇家还风光时,仇红潮也是有幸见过两次的,若是能把身子给了这样的玉面郎君,她倒也不亏。

    不久,曲南风便抱着琴,领着小童被老鸨带了进来。

    曲南风刚要拉开架式,便被仇红潮摆手止住。

    “别弹了,咱们时间紧迫,直入正题吧!”随后便拉开发髻,一头青丝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京都第一美人的名头,可不是盖的,看得曲南风默默吞了一下口水。

    “仇小姐可知,南风卖艺不卖身,除非有灵骨现世!”

    仇红潮撇了一下嘴,果然爽快,只不过讽刺的却是,这块灵骨却还是苏家送来的聘礼。

    只是那苏大公子时运不济,纵然灵物在手,却也回天乏力。

    “好!”

    曲南风邪魅一笑,小童一见自己家的少爷的机缘到了,便手捧灵骨,赶紧退下去熬药.

    “只不过南风听闻仇小姐明日便要大婚了,怎还有胆来跟南风厮混呢!”

    曲南风嘴里衔了琼浆,一口一口的喂进仇红潮的口中,气氛顿时便暧昧不已.

    仇红潮双手搂着 南风的脖颈:“别怕, 那苏大公子恐怕也只剩下一口气了,我的这副身子,恐怕他也受用不上了.……反正等他死后,我也总是要随他去的,所性今夜先与你这妖精做一回夫妻,总算也不白当了一回女人!”

    春宵帐暖,仇红潮一贯是个不肯亏待自己的,既然自己已经花了银子,要不一次性享受回来,那岂不亏了?

    等第二日曲南风一觉醒来却不见昨日共度春宵 的美人,忙唤书童,声音撕哑低沉。

    “羊毫,人呢!”

    小童儿听了,吓得一缩脖子,你可要知道,自己家的这位主子虽然看着长相精致,媚惑动人,可实则私底下却乎要是个美人刹,活恶鬼。

    他性子阴晴不定也就罢了,什么人性,德行啥的更根本就不挨边,要让他知道仇小姐的花轿刚才正经过销金窟的大门,谁知道苏府又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曲南风见小童吞吞吐吐, 神情畏缩,便已经到了七八分。

    可昨夜二人明明一夜疯狂,又全然不像是假的 。

    “说!”曲南风不知不觉,话里便带了三分狠辣。

    羊豪一眼闭,干脆破釜沉舟。

    “仇小姐今日正大婚!”

    曲南风此时强压下咽喉的一口老血 ,脸色顿时疼到发青。

    羊毫敢紧端来灵药,“主子,羊毫求您了,无论如何,您只有解了身上的毒才可以图谋今后呀!”

    而此时仇红潮昨夜操劳一夜,正呼呼大睡,却被下人硬扛进了洞房.

    可神奇的却是,仇红潮只稀里糊涂的与那苏大公子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第二日苏太公子竟十分神奇的真的苏醒过来了……

    “你是何人?”

    刚开始仇红潮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是在问我吗?照理说此时我应该是你的夫人!”

    两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此时全是劫后余生,相视一笑。

    当仇红潮推着苏大公子出房间用早膳之际,当了一辈子权臣的苏太师几乎泪流满面,他本想着信则有,至少能让儿子上路时也有个伴,不至于黄泉寂寞,却也没有想到阴差阳错却真的救了亲儿子一条性命。

    “好,好 呀!”

    苏大公子娶了个福星,成亲之日奇际转醒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几乎一夜之间便飞遍了整个京都,自然也包括销金窟。

    可只是彼时曲南风却再也吐不出血了,只因为他吃了仇红潮的灵骨,毒已痊愈。

    要这么讲的话,仇红潮这女人还当真是个福星!

    在苏大公子刚醒的这几天,仇红潮在太师府的地位是一再窜升,但凡是在这府中之人,几乎全把她当成了活菩萨,就差早晚三柱清香了。

    她公公苏太师更是表示今生今世,他苏家只有仇红潮一个媳妇儿,自己的儿子一辈子不纳妾,不娶通房,否则便打断他的腿。

    此事说来倒是也蹊跷,本来苏大公子明明已经性命垂危,可在仇红潮的相伴之下,不到一个月便面色红润,可以下地遛弯了。

    这一日,二人来到花园,正值春日,落樱缤纷。

    偶然之间,花瓣落仇红潮的发髻之上,苏大公子伸出手,拈开落花,又顺势折了一根梅花,斜插在仇红潮的鬓边。

    “娘子,你好美!”

    仇红潮的爹本就管钱粮,是骨子里的家风市侩,空有个花瓶脑袋,什么诗情画意的,更是一窍不通。

    她眼看这苏大公子的双目温柔到几乎都要滴出水来, 又让仇红潮怎么忍心欺骗他.

    “苏公子,今天我就明说吧!在嫁你之前,我便与他人先有了夫妻之实!”

    苏大公子的表情慢慢龟裂“那娘子,你可心悦于他”?

    这下倒轮到仇红潮犯了难,“倒也也谈不喜欢不喜欢吧!苏公子病危,你爹又指点道姓让我嫁过来 说让咱俩生同衾死同穴. ……可我家当时又落难,我不得不应,一赌气,便想到找个小倌埋汰你,我本寻思咱俩一死白了,可现在没想到你又活了,我不忍骗你,今日只好委委道明,来求苏大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仇家离去。你放心,我仇红潮今生今世,一定铭感五内,以后日日都记得恩人的好!”

    苏大公子用手指无意之间搓了搓袖口,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那 娘子可曾又想过,万一你前脚离开,可为夫的后脚又奔赴黄泉,又该如何?”

    虽然子不语乱鬼神,可苏公子这话又确实把仇红潮给问一愣。

    对啊!

    苏大公子的病情因她而好转,又确实是个事实……

    想了半天,仇红潮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公子日日见我在你眼前晃荡,就不闹心吗?”

    苏大公了好歹也出身世家,心计也算深沉,又岂会让她一个闺阁女看出喜怒。

    “那娘子若不是心仪于他,又为何不尝试着接受我呢?”

    这一整天,到仇红潮被送回屋里她都还晕晕乎乎的,以苏太师在朝中地位,他们家肯跟自己议亲?

    莫要说自己已经失了身,就算白璧无瑕也是配不上人家的,可偏偏苏大公子却温润如玉,说话更是如同春风化雨,颇具蛊惑人心。

    “叫我夫君……”

    仇红潮整个人,就好似被催眠一样,只能十分害羞的点了点头。

    可等一转身,这苏大公子唤出暗卫,就换了一副面无表情的嘴脸。

    “去查查新夫人!”

    黑衣人单膝跪地,“”诺!”

    一晃这仇红潮就也在苏府呆了九十多天,可现在她又面临了另一个人生选择,那就是她有了身孕!

    谁知一夜风流,曲南风就真就那么猛,等性格大咧咧的仇红潮发现,这腹中之子也开始隆起了。

    今天是仇红潮第九次假装不经意路过药店,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她虽然并不贪恋这苏家为自己带来的一切,可自己父亲在苏太师的安排下又重掌户部,却也是事实,而且自己家中兄弟也要步入仕途,就连小弟也刚刚娶妻,要是此时与苏家撕破脸,那无疑就是整个仇家的灭顶之灾了。

    仇红潮最后把心一横,可她不知道的却是苏公子早就派了暗卫跟着她,还未等她右脚迈过药店门槛,便被人打晕,又扛回了苏家。

    等仇红潮再次清醒,只见苏公子端坐茶桌前,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明明只是寻常沏个茶水,仇红潮却愣是看出了无边风韵.

    ”娘 子,你可有何话要对为夫说的?”

    仇红潮尴尬的挠了挠头,“苏公子,真不是我诚心瞒你,可这也是天意难料!本来我想着自己悄悄解决这个麻烦,可你非扛我回来干什么?”

    苏大公子把脸一沉,明明一句话没说,却硬是让仇红潮脑后生凉。

    “叫我夫君!”

    仇红朝一愣,“夫君?”

    她当真还是头一次把这两字叫出口。

    苏公子灿然一笑:“这对了!你我本是夫妻,那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吗?”

    仇红潮惋惜的点了点头,如此人物,只为了苟全性命便如此卑躬屈膝,还当真是浪费人才。

    大约是看出仇红潮眼中怜惜,苏公子长叹一声:”你终究还是不信我是真心待你,对吗?”

    苏大公子的声音很轻,很空灵,幽怨,似有无尽的悲怆……

    只是在仇红潮心中真正留有苏大公子一 席之地,那恐 怕还得曲南风改头换面,杀回来之时……

    在仇红潮的儿子一岁之时,苏大公子应邀也做了帝师,那还是仇红潮头一次对自己这便宜夫君另眼相看。

    原来他可不止是长得好,还有那么大的学问……

    可在苏大公子头一日入宫当差,便也受到了无尽的刁难,因为当今国师却也在宫中当差,而且与苏大公子一样,同为帝师。

    不过他有一品国师衔,身份自然更加高贵。

    “国师大人有礼!”

    苏大公子主动躬身行礼,奈何国师大人似乎并不买账,还在那里撇着嘴,阴阳怪气。

    “据本座所知苏大公子虽然也有幸能入宫辅佐,可却还并无官衔在身吧! 但本座可是实打实的位列一品,于令尊大人同朝为官,想来也是受得起一个 白丁跪拜的!”

    苏公子一皱眉,此人来者不善,大半也是是冲着父亲而来了。看来待自己回府之后,还免不了提点父亲,今后要小心此人。

    虽心中不悦,可苏公子却也按例下跪,行叩拜大礼。

    但是苏大公子在地上跪了半天,却并没听道国师让他起身.

    国师反而阴恻恻,趴在苏大公子耳边不着四六的来了一句。

    “苏公子,你凭白了本座的东西那么久,说来也该还了!”

    自苏大公子出宫便马不停蹄,一连称病了好几天,父子俩人左右回忆,可仍旧没想起来这是哪一路仇家。

    想这苏太师十九岁开始走上仕途,宦海浮沉了一生,虽不曾大奸大恶,可也并不敢说问心无愧的。

    为人在世,也不是非黑即白,对错分明,就更何是为官了。

    苏太师现在位列公卿,一年到头,多多少少手上也是勉不了有几条人命在的.

    可令命众人没想到的却是,这个天降国师路子还真野,没几天还真带人围了太师府,治了苏老太师一个叛国造反的罪名,把苏家全家都下了大牢.

    尽管苏太师的人脉也拼命运作,可国师一党又好似有备而来,是要人证有人证,要手书有手书,只几天之内,便把苏老太师压入了绝境。

    苏大公子跪在父亲面前悲痛欲绝,多日的关押也让他甚是狂狈,早没了往日风彩。

    "父亲!”

    苏太师面对儿子的悲壮也只能无奈叹息,"儿呀!现在我苏家 罹难,蒙受了不白之冤,为父只是希望你与孙儿可以逃出升夫,为我苏家留下一线生机……”

    可是大公子纯孝,又哪里肯应,正在父子俩推搡拉扯,一家人抱头痛哭之际,国师大人带着手下,来到来监牢。

    仇红潮怀抱儿子,定睛一看,这国师身边站的这不是花魁曲南风家的小哥羊毫吗?

    不过看他们此时阴恻恻的神色,便知不是来讲情叙旧的,下意识就拢了拢怀中儿子,选择视而不见,依偎在苏大公子身侧。

    想这么一来,曲南风便更气了.

    “好啊!仇小姐看来你可不只是跑得快,还记性不好,要不要本座帮你回忆一下,一年之前,咱们在销金窟的一夜春宵?”

    苏太师听了也不由皱了皱眉,他虽称不上是君子,可也是读了孔孟之道的。

    朝廷宫场的争斗,若是牵连到一介妇人,那便太难看了~~

    "国师大人,不管从前您与苏家有何过节,可我们父子都还在这里,你尽管说,但凡能补偿一二的,老朽绝无二言,只是求您高抬贵手,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妇孺记较。”

    苏太师不出声,曲南风似乎还没那么大的恨意,可他一搭茬,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曲南风拎着苏老太师的脖领子,:"你补偿,你能什么补偿?我父母昔日都因你而死,你是能令死人还阳,还是可以让时光倒流,弥补本座童年的艰辛!”

    等曲南风拿掉遮面,一张精致五官出现在众人面前,苏老太师的瞳孔也不免一震,他与当年的紫云公主长得未免也太像了……

    原来先皇去逝突然,并未来得及留下传位圣旨,可还是有口喻的.

    怎奈当时在场只有苏老太师和紫云公主夫妻,怎奈后来皇子为争夺储位,举兵逼宫。

    当时有两方势力最大,一当是凭借皇上口喻的太子;而今一方则是越贵妃之子骁王。

    太子势弱,骁王兵强!

    尽管紫云公主夫妻一再力证,可苏太师也的确为了保全家人,尽早结束动乱,就选择了拥护骁王,作了伪证。

    最后骁王拿得到了苏太师的支持,成功登基成了现在的皇上。

    可紫云公主夫妻却成了假传圣喻的贼子乱臣,全家尽数被赐死.

    只有当时喝了毒酒的曲南风被忠仆救下,悉心教导,可终究他毒入肺腑,这才化身小倌,藏匿于青楼,向各方势力打听这灵骨的下落。

    怎料阴差阳错,来了个仇红潮,这更是让曲,苏两家新仇加旧恨,火上浇油。

    "那你到底想怎样!"仇红潮冷冷瞪了曲南风一眼。

    "那你今日便嫁与本座吧!"曲南风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曲南风话音刚落,便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女官一拥而入,抱开了仇红潮的儿子,七手心脚又为她套上了一身红衣.

    而一旁的的羊毫倒也没闲着,赶紧指挥狱卒,在原本脏乱的牢房里收拾出一块空地,摆上香案和龙凤蜡烛,顺手还把苏家两父子绑在了木架上.

    "就在你夫君的面前"!

    曲南风贱兮兮的挑起仇红潮的一缕头发,还状似陶醉的在量尖嗅了嗅。

    仇红潮一见机会来了,一口便叼上了他的手指,奋力一咬,中嘴里便立即尝到了鲜甜.

    "呸!你休想,我仇红潮生是苏家人,死是苏家鬼!"

    曲南风吃痛的收回了手,一脸嘲讽的看着苏家两父子。

    "娘子说的是,不过要是从此没了苏家呢!”

    狱卒的水火棍一向很重,尤其是得到了曲南风的吩咐,更是辣手无情。

    苏老太师年岁大,又加之情绪悲奋,只挨了七八下便痛晕了过去。

    仇红潮见苏公子不大一会儿也口吐鲜血,便也只能无奈屈辱应下。

    “行,我嫁!"

    曲南风一脸得意,一手抱起儿子,一手牵着仇红潮,洋洋得意。

    “上天终究带我曲南风不薄,今日我们一家三口,总算也团聚了!”

    自从仇红潮被曲南风带到别院,便日日都牵挂牵中的那两父子。

    这两年都自己虽然救了苏大公子,可苏家到底也是对自己也不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更是待自己的儿子视如己出。

    思量再三,仇红潮寻了个机会说想念亲人,便邀了母亲相见。

    可等仇红潮一番寻问,母亲却吞吞吐吐,不敢明言。

    等仇红潮以死相逼,母亲这才敢告诉仇红潮,那苏氏父子其实早就伏法了.……曲南风之所以欺骗仇红潮,也只不过是想着挟制她.

    仇红潮当时便呕血不止,想那苏大公子可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二人成亲两年有余,只要她不愿,便连个指头尖也没碰过她的……

    可此时仇红潮又后悔万分,她当时又为何不愿?为何不愿!

    倘若这儿子真是苏公子的,又该多好......

    当天晚上,仇红潮便换上了一身红衣,怀揣利刃,说要去跟曲南风重温旧梦,趁其不备,一刀便捅上了曲南风的心窝。

    只可惜后来羊毫机智,端开了房门,仇红潮一见无望报仇,便当场自尽,也算全了她贞烈的名头.

    四年之后,在苏家的坟上总有一高一矮,一对父子前来祭拜,却正是曲南风和儿子。

    儿子天真的指着墓碑不解地问;“爹,你总是带我来祭拜的是何人呢?”

    曲南风:"是你娘!"

    儿子:"可娘又为什么埋在旁人家的坟地里,今天我俩就把她抠回去,好不好……"

    南风:"不好!”

    儿子:"为什么?”

    曲南风:"因为爹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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