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行之
如果你是16岁的话,愿望是什么呢?
16岁的爱、勇气、迷茫……16岁时,我已背着行囊独自离家,到异地求学。像一片飘零的叶子,不知未来落在何方。
40岁时,我遇见一个16岁的男孩。他家住在两条街的交汇处,大伙儿称之为:三角地。
他的爸爸是酒鬼,妈妈是赌徒,结婚第二天就闹不合了。他是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弟,学习好,爱踢足球,常常一口气能把学校的玻璃踢碎一大片;二弟,功课没一门及格,但是嘴甜;三弟,十岁,小偷小摸已有三年历史;小妹生得乖巧美丽。
在家里,除了酒鬼爸爸和赌徒妈妈,他就是最高统治者。我初识他的时候,忍不住心生同情。想我在16岁时,至少有人为我遮风挡雨,可以安心读书。而他在父母都极不负责任的情况下,无比厌倦憎恨自己的原生家庭,唯独一样东西可以让他自信,在全校师生面前扬眉吐气,那就是“吉他”。
也正是因为“吉他”,他在一次区汇演中认识外校的一个女生。从交往中得知,她家刚搬来三角地不久。这段弥足珍贵的友谊,让他获得前所未有的快乐,但是他渐渐恐惧战兢臭名远扬的家庭被这个女生知道。在一次他父亲烂醉如泥地倒在街头,他假装陌生人搀扶起父亲。“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有一天他三弟偷了这个女生的东西。
他们分手了。
在痛苦绝望中,他终于决定要让他的家庭在世人面前抬起头。于是为此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把自己的自行车换了五根木棍,在后院给大弟搭建足球场。拼命地挣钱给二弟请来家庭教师,帮助三弟戒偷,兄弟四个凑钱给小妹买裙子。
平日里,带着弟弟妹妹大扫除,亲手做饭给一家人吃,还给他爸买了一瓶酒等等。
这个16岁的男孩,让我由同情开始转而钦佩。这是曹文轩笔下的《三角地》的男主人公。
读到书中这段话,他一大早喊醒睡懒觉的弟妹们,我泪目;读到他亲手为家人做饭,我再次泪目;读到他担负起本应家长承担的重任时,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终于,他的父母从一开始的感动到决心为了孩子们重新生活,彻底戒酒戒赌。爸爸妈妈经过商量在家开了一家快乐的咖啡馆,三角地的人们投来了不一样的目光。
故事中最打动人心的,莫过于主人公作为长子“位高权重”,把家变得仅仅有条,为此而付出的一切努力。他痛恨他的原生家庭,最后选择坚强、勇敢、乐观地身体力行,因此他实现了埋藏在内心渴望很久的愿望,一个和睦相亲相爱令人尊重的家庭。
本书《三角地》是选自曹文轩《古堡》书里的一篇文章,相较于他以往的大气磅礴,跌宕起伏的作品来说,这篇写得温情满满。
因水而生(江苏盐城人)的作家曹文轩,生活、空间、处世方式与美学态度里,无不显有水的影子。就连小说的主题也常常是水,水的流动,水的干净,水的渗透,水的湿润,水的弹性,水的修养,水的生命。
曹文轩先生曾在第六届德国柏林国际文学节上的发言,其中一句讲道,对于文学创作,我一直不满意我的悲悯情怀的重量……我想,正因为他的悲悯情怀,才有了作品中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令人久久难以忘怀他(她)们的勇气、宽容、大度、正义、拼搏、希望、苦难、高尚……
读他的作品会让孩子们的心灵和精神变得丰富而又强大,让大人们的心灵和精神变得纯洁而又柔软!这一点从他的笔下的一个个主人公可以看出。人物都有着鲜明的个性,尤其这个16岁的男孩,我很喜欢。
16岁正是青春年少,憧憬未来眼神明亮,或为赋新词强说愁,或不知今夕是何年,或爱拼才会赢。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你16岁的愿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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