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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凌晨00:00,小年北。日历上如此记录。
意味着还有7天就过年了。
又快过年了。
又是一年团圆时。
又是万千游子,千万里路上疾速的奔跑与辗转。
然而,我却不能团圆。三年前,我永远的失去了母亲,那个穷尽一生都在竭力爱子女的人。随着母亲的离去,我也永远的失去了团圆的能力。
我没有能力团圆。只有在梦里,去想象,去完成一场万分期待的小团圆。
说心里话,我对于春节没有一点点的期盼,没有一点点的渴望。相反的,是厌恶,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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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日子也还好,尤其是过年这种日子,很早很早就开始在提醒自己:马上过年了,团圆是亘古不变的主题,鞭炮是千古流传的仪式,热闹是永不跑偏的基调,红色是永不褪色的激情。而过去的这三年,过年对我来说,就是一次又一次不断提醒的分离,一场与我无关的别人的盛宴。
过年,只会让我更深刻地认识到家里少了一个人,家不完整了,家没有灵魂了,家没有生机了。每到过年时,我总会想起远在天堂的母亲:过年了,不知道母亲会不会也是一家人围坐一团也在欢庆新年啊?那里有爷爷奶奶常伴左右,应该会的吧?母亲会不会一边吃着她最喜欢的花生,一边想起她的儿女子孙呢?会不会呢?
没办法,我好像一直都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母亲走后的这三年,我认为肆意的狂欢,肆意的吃喝,肆意的开怀,就是对母亲的背叛与遗忘。所以,每年过年,我都不快乐,我都是一个人冷眼静观。我就像一个局外人,怎么也走不进那个与我违和的圈子。我想逃离,但是,有些事不是你能逃离得了的。人生,原本就是一场孤勇。你不能弯着腰去逃离所有的悲哀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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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到中年,对于过年又能有几分期盼呢?自己又老了一岁,老到母亲已经走了,老到儿子又长了一岁。
我不期盼过年。
因为,我的眼睛里不会有一种快乐的光栖息。
因为,过年会让我这个原本懦弱善感的人更加懦弱,更加善感。
可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不管你情愿不情愿,年,终归还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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