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知夏
图/网络（侵删）
图片来自网络
她是个开朗的女孩，朋友多，人际关系处得好，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她。
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妈的感情绵长又甜腻，爸爸对妈妈的爱，几天也讲不完。多年来，他们的相处仿佛还是在恋爱中，眼中有光，看到的都是彼此。
爸爸经常对她说，“要对妈妈好，因为她给了你生命。”
妈妈温柔似水，印象中没见过她发很大的火，唯有一次，高三那年，妈妈用坚定的回答堵住了很多张嘴，妈妈牵着她的手回去的时候，听到妈妈对她说，“别怕，妈妈支持你。”
沐浴在温暖中成长的林子悦，领略到事物好的一面，她期待自己亦像爸妈那样活得通透。
从小学到中学再到高中，一路皆是顶着光环而上。年段第一、全市第一、甚而省内有名。别人看来她的好成绩是轻而易举拿下，
其实她亦是花费了很多的精力才能走到现在。
当她在老师、同学的掌声中走上台前，她觉得对她而言，来自外界给予的不仅仅是鞭策，更是不断精进的突破。
她被保送到国内一流学府，这个结果对校方来说，无疑是令人振奋的。听到消息后，她松了口气。高考之路，那黑压压的人群，那一心想要改变命运的学子，能走过独木桥，到达彼岸，算是开辟了成功的前端。
林子悦想着一段时间不必经过大考、小考，想着不用历经选拔之路，她心里有一阵说不出的痛快。
她不用一遍遍地刷题，不用深夜睁着困觉的眼，温习那些陌生或是熟悉的习题。
当然，适度的放松也仅仅只停留了几天。经过热烈的表彰、校方领导励志的话语言白后，她还得回归高考跑道，与众一同共赴起航的目标。
毕竟，状元的荣耀后面有一些有形或无形的东西。
内心的天平早就有了倾斜。
“我为什么就得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
“我的目标是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是为了别人？”
“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学？而考？”
林子悦不解，或是对人、对事有了彻底的失望。她将困惑告诉了爸妈。
他们理解她的疑惑，为她解答了心中的无头绪。
爸妈的支持，对她而言，像是注入了强大的心理力量。她没有按照设定好的模式进行。
后来她才知，一人的力量是渺小和无力的，原有的标签是熟知的第一。
他们已然习惯了那个固化的位置，如若偶有出现下滑，哪怕是仅次于其后一名，原有给予你的东西便不见了。接着，便有一系列的谈话，思想工作中的内容，她不懂。
她该感恩，因为你是好学生，才获得如此关注，反之，结果当然可想。
她想说，“我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被保送，考试于我意义不大。”
但这些话，止于内而未出。
她知道，说出来那便是一顿地不可理喻、不解良苦用心。
她是好学生，她是荣耀，她一向都是别人家眼里的优秀，她怎能说出如此让人汗颜的话？
就让那些不知所谓的内化想法一直放在该有的位置。
对学习她有了抗拒，她厌恶那些做不完的试题。
学习是为了别人而做，那就尽量做得好些。
她对自己强化。
只不过矛盾时常跳出，瓜分着她的情绪，痛苦成了主旋律。
在那一年，她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两人在一起做作业，分享作题心得。他的成绩不好，与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而他对未来有自己的规划，他也想考个好学校，当然他定义里的好不能和她相比。
对他来说，林子悦是女神，那种读书人的优雅气质和灵动的眼睛，总能将其拉回到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那儿，他也希望成为她那样的学生。
那是个非常时期，高考在大大的倒计时天数里，悄无声息地翻过了一天又一天。
他总是形容那快要来临的“命运日”，是划分三六九等的区别。
她笑着说，“有人能够改写命运，那个人或许就是你呢。”
林子悦的脸上好久没有出现那么欢快的表情，她发现，除了学习比他好外，她的其它方面远在于他之后。
没过多久，老师找她谈话，那是一次严肃的约谈。
她做错了，怎可在这个特殊时期发生不该有的早恋现象，而且她还是被寄以厚望的好学生，要被保送的骄傲。
她反驳，“没有。只不过一同复习，仅此而已。”
答复未被接收，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又被请进了办公室。理由是距离上一次，情况并未改善。
谈话里多了一些她更不能理解的东西。
好生与后进生的待遇不可比，后者在一定条件下或将成了被舍弃的那个。
她又一次陷入了迷惘，原来很多东西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
爸妈的支持这一次在她的心里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也许当听到这些似是真理的言论，也许看到他们那些包裹着“为你好”的实际做法时，对她其实已经筑成了不可修复的痕迹。
后来，她如愿按照常规进入了被保送的高校。
“成绩的优劣，周围的人仿佛都是依着这个标准对你表示好。”她说。
她不再是之前乐观、积极、开朗，目标坚定的女孩，虽然她的成绩还是优秀，虽然她的周围还是有很多喜欢她的朋友、同学。
但她不开心，厌恶学习，在矛盾与强化中，她一次次地自残，以此告诉自己必须得学习，虽然她不知这是为什么？
她一天的时间安排得好像很充实，只是谁也不知道，远离热闹下的她回归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她不知人生的意义？不知大学毕业之后面对的又是怎样的生活？
人生而喜欢自己，怎会厌恶自己?
她有时从这个结果里去寻找原因，发现实质便是如此。无法改变的环境，时常取悦别人而让喜欢的程度在他们身上维持更久些，这些并不是她的本心。
颠倒了的环境，和不是自己的那个“我“，孤独、不快成了常态，兴趣缺失，无意义感，讨厌被评价，因为有了评价，才有好坏之分，她不想与除了“好”之外的其它联系在一起，所以宁可不要评价。
时常会有轻生的想法，虽然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爱她的爸妈，有很多的朋友。但她感觉那些离她很远，她与他们永远隔着一层厚重。
那个抓不到的东西是什么？
她不知，也许，从那个时期开始，那个被选择中带有功利性的两者选其一时，已经为她埋下了伏笔。
原来，心内空也，便是病，她得了空心病。
外界热闹，内里荒芜。
朋友都说，“好想成为像你这样自带光环的知性女生。”
她笑得灿烂，内里却是味苦如药。
他们永远不知，笑里藏泪是什么感觉。
但人总得充满乐观不是吗？林肯患有抑郁症，并不影响他成为美国最伟大的总统。人还得要有一点阿Q精神，即便坏的也要看到好的一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