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西又,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她眼中的火花在我眼前慢慢黯淡。
我知晓她的内心,无论她如何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我总能绕过她的纷飞如花找准枯枝败叶。有些能耐是天生的,譬如我这双窥探他人隐私的双眼。我从不知它如何练成,为何而生。
西又看我的眼神总不自在。
其实,我跟她毫无关系。但是,我就是她眼中的一颗钉。她想方设法要将这颗钉子铲除。
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是否顺眼,不是你乖,她便饶恕你。你所认为的乖,在她眼里也是邪恶的。甚至你卑微,低至尘埃,她还想一跺脚将你踏进泥土,顺势下地狱,她真这么想。
这实在有些可怕。
这些传言还是很久以后,抵至他人耳朵,再传给我的。
我睁大眼睛,惊恐至极,一时竟无语。
我没想到我的存在,竟能让一个女人如此愤恨,简直莫名其妙。
这可真可悲。
我无知般萌萌哒的眼神,在她看来是邪恶,是伪装……
我思前想后找不出缘由。一顺坐在我对面,她不断找出各种关键词提醒,诸如:“对话”、“语气”、“朋友”、“衣着”、“嫉妒”?
我搜破脑壳,找不出任何有意冒犯抑或得罪她的蛛丝马迹。
“算了,看来你是无意间冒犯她了。不用计较。”一顺是可爱温顺的女孩子。她从不跟人起冲突。
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让人不堪。
我看着温和的她,这是我熟悉的,这会儿她友善背后的无奈蠢蠢欲动。 我极不愿意,可我还是看到了。
一顺,见我看她的时间秒表滴答的次数有点长,她忍不住笑,“你呀,你这眼神太犀利。要不是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长,我喜欢你,我可真受不了你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志,对,意志,怎么样,文学家,我的文字功底了得吧?”一顺最让我费解的是为什么直走的路,她偏偏喜欢弯道而行。
就像现在,她本来该回答我的疑问,可她不知不觉偏离主题。
“我建议你看看哲学,哲学小说、哲理散文,哲理句子也行。”我建议。
“我对那些不感冒,我喜欢追剧,追剧还不是可以学习。”她表示无辜。
“好吧,你有道理。但是,扯远了,还是回到你要回答我疑问的话题上来吧。”
我继续。
“说到哪了?”她迷糊着问。
“关于西又!”我斩钉截铁。
“她也敌对过我很长一段时间,在你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一顺老实说。
“因为什么?”
“不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女人天生是仇敌!”她特别得意最后一个句子。
“女人天生是仇敌。从哪里看到的?”我奇怪的问道。
“我高中的语文老师说的。”
“你的老师真是个天才,一个女性天才。”
“你太厉害了,竟然不用问都知道我的高中语文老师是女的。”
“好吧,我猜测的。别问我为什么猜得准,猜不准就不是我了。”我止住话题,防止意外生发。一顺喜欢就一个词语漫无边际遐想,职业病。她自己说的。
“我第一次见她的面,她就对我不一理睬。她的眼睛从来是朝天看的。她看不起很多人。”
“她优越感来自哪里?”这句话冒了出来,其实在我大脑的原句是“她很有钱吗,有背景吗?”因为太俗气,怕伤着了一顺的单纯,我吞了进去,改口道。
“独女,市内人,家里有没有钱不知道。”一顺夹了口青菜细嚼慢咽,缓缓说道。
“听说,听说哈,她离过婚。”她思索片刻,顺到了一条信息。
“她二婚的对象很厉害,公务员,貌似大官的那种。”一顺继续。
“敢情,嚣张跋扈是有理由的。”
“无意冒犯一个人很容易啊,女人之间嘛!相处需眼缘,眼缘不差,还得有度,光这个度的拿捏分寸就非常了不得。”一顺自故自说道。
“最近看了什么书,点子这么新?”我嘴巴里装着米饭,鼓着腮帮子问。
“最近哪有时间,我们这工种,你懂的。”一顺喝了口汤。
“那你这貌似很有道理的道理,不会是你自己琢磨的吧?”我不可思议的问。
“在那种场合待久了,你自然而然产生免疫力了。”一顺说道。
“很简单,西又,她觉得自己很厉害,目中无人的样子,表面上大家对她毕恭毕敬,实际上背底里哪个喜欢她,她不自知罢了。”一顺眼神有了亮光。
“比如,我们办公室,就没几个喜欢她的,年长的让着她,年轻的躲着她,避免正面冲突呗,对大家都好。”一顺放下了筷子。
“可是,她到处说我的坏话,我不甘心。”我吐露心声。
“那又怎样,听她说的跟她还不是一丘之貉,聪明的人不会听她一面之词,你随它去吧。”
一顺拿起纸巾,擦擦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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