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道,被两道刺眼的光柱照亮,有人在倒车,一位中年的妇女帮忙指挥着,“往左打,再来点。”
饿的头昏,脚步有些打颤,三花强撑着力气,从树丛中蹿出,不断的喵喵叫着,绕着妇人的腿转着,想乞求一星半点的食物,可是这两人只是兀自忙着倒车,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
三花叫了半分钟,累的直喘,声音也越来越小,索性钻入车底,卧着休息,可是饥肠辘辘的肚子搅得胃疼,不禁又咽了几口唾沫,哎,这难捱的夜……头晕眼花,三花实在想不起来上次像样的吃顿饭是什么时间的事了,三天?五天?或者是一周?恍惚中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听到熟悉的上楼脚步声,躺在沙发上睡了半晌的小白本能的竖立起耳朵,停顿了两秒,跳到地板上,双手用力前伸,瑜伽式伸了个懒腰,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准是铲屎官回来了,做好准备,给他个突然袭击。
钥匙清晰的在锁眼里转了两圈,眼见铲屎官拖着疲惫的身影进了屋,把沉重的背包放在沙发边,小白从身后,突然窜过去,两只前爪有节奏的拍打着铲屎官的小腿,听见铲屎官“哎哎”叫着,呼唤着他的名字,小白越发撒起娇来,“喵喵”叫着,绕着铲屎官的腿转悠,一边叫,一边把铲屎官往阁楼的楼梯上引,有两天没吃海洋鱼味妙鲜包了,或者吞拿鱼猫酱之吻也可以啊,不知道今天会吃那种呢?
沿着楼梯往上走,阁楼上的热气阵阵袭来,两只乌龟听到脚步声,也在盆里扑腾着,毕竟饭点到了。喵先生小白的饭盆里还是满满的的猫粮,这家伙,老是想着吃零食,主食都不怎么吃了,前两天天天妙鲜包,弄得肠胃也不好,吐了好几回,还是给他喂点清淡的吧,想到这,我顺手给他撕开了一颗山羊奶布丁,挤在猫盆里,小白闻了闻,扭头走开了,这家伙。
爱吃不吃吧,又扔了几颗植素软骨颗粒在伊碗里,便下楼给闺女做饭去了。乒乓乓乓一通忙活,吃完了饭也快到了扔垃圾的截止时间了,每天晚上6点半到八点半定时扔垃圾,过时不侯,这臭味只能在家里攒一夜。
扔完垃圾然后顺便散散步是一家人的传统项目,今天晚上夜是有点黑。小区后门的巷道里原本漆黑一片,突然被远处的两道光柱照亮,依稀传来小猫咪的叫声,走到近前,一只5、6个月大小的小三花,急切的叫着,绕着我们转圈,他长的真是不太招人喜欢,黑色的色块明显比黄色的多,脸上也覆盖着一块黑色,隐约可看到黄色的眼睛。
“他是不是饿坏了?”
“前面有时候也会看见他,也是这么叫,经常躲在灌木丛中,见人来了就出来叫”,领导突然想起见过这只三花。
“有没有带点吃的?”
“刚买的只有面包,估计他不吃面包”,闺女说道。
“走,楼底下我放的有猫粮,我们回去取”。
三花看着远去的三个人影,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扑灭,像被浇了一场雨,三花想起上次台风来时下暴雨,在冬青树丛中左钻右钻,找不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浑身上下被浇了个透湿,不禁又打了个冷战,拖着肚皮空空的身子钻入灌木丛中。
不知过了多久,三花忽然听到有人叫“喵喵”,还是那三个人,在找着什么,三花又再次燃起希望,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快吧猫粮倒出来”,闺女幸福的喊着。
三花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看到猫粮噼里啪啦撒了一片。冲了上去,狼吞虎咽起来,猫粮在嘴里卡巴卡巴的被大口咀嚼着,三花的眼睛有些湿润。
“他真的是太饿了,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
“流浪猫真可怜,连普通的猫粮都吃不上几回,他可能从来都没吃过什么妙鲜包,猫酱之吻肉罐头……”
猫酱之吻是什么呢?三花努力思索着,是上次路上那位姐姐给的牛肉块吗?那可真是美味呀,可是有好久都没有吃到过了……
对他们来讲,不论是出太阳还是下雨都会有困难,但他们没办法去想生命的困难,因为光是生活里面就有解决不完的困难。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之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了,哪还有力气去讲那些有的没的。 --- 《大佛普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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