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宝儿
图/网络(侵删)
无戒学堂创作文老街这几天明显冷清了许多,有的店内放着高声音乐震得能把打盹的人睡意都给赶走。
气温升高,稍一动作,内里的衣服都是汗淋淋的。好在太阳光到了下午跑到别处,偶尔也还有风的影子。
刘三娟取下灰舌帽,手擦额头,眼皮向下垂着好像要将它拉一拉才能张开。
她向周围扫了扫,最后目光落在了一间金店上。
门外摆放着两排花束,红地毯上落着一些残留的鞭炮纸,音乐不知疲倦地响着,着深色套装的营业员有四五个,她们有的坐在柜台内,下巴贴在玻璃台面上。有一个短发女子个头不高,脸上的粉妆涂得厚厚一层,她走到门口,双手交叉放在身后,表情严肃。
女子似乎感到有目光注意,迎向关注点。刘三娟用眼神示意着招呼,嘴角泛起了扩散的弧度,又向前走了两步,嘴唇动了几下,在对方面无表情之下停止了动作。
短发女子走了进去,刘三娟也不再看向那里,将被晒着的黑脸埋在膝盖上,双臂曲起坐在街边带漆的栏条上,偶尔听到在她面前走过的人声,她就这样坐在硬窄的栏上保持同样的姿势很久。
“老刘的腿伤不知道好了没有?”她挪了挪身体,看着脚下。
老刘是她在上周六在邻街遇到的,那天她照例在街心的中间段打扫。每到假期街面的果皮东一点西一处都有,扫着这边,没过多久,另一处又脏了。她提着畚斗, 扫扫停停。
“有人摔倒了。”
她听到合着杂音的呼声,放下工具,走到被围住的跨阶。
“哪里被磕到了?”
“打了电话吗?”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被路人扶着坐在了地面上,当向他问一些问题时,他答非所问,“我的糕点碎了。”
随他指向的位置,包装袋破了,糕点也从里面掉了出来,有的已被压扁。
“人没事就好。”她说。
将那些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不要了吧,这些都脏了。”她问。
“可惜了,我给我儿子的。”老人说着找他的大草帽。
她递给他。
人们看他没什么事,大都离开了。
“东西可以再买,”她安慰老人,”我扶你起来吧。“
”嗯,谢谢。“
她将自己随身带的小椅子给他坐,老人说,“今天是给儿子送好吃的来,中途还因做错了站多走了好久,到现在才到这。“
“现在年轻人东西大多都是在上网上买,方便的呢。“
“不一样,我买那是自己的心意。”
“天下父母都一样哪。”她说。
刘三娟问,“你有摔到哪没?”
他说,“没事,可以走。”
他说,”我儿媳妇就在附近的店铺上班,拐拐就到了。“
她看他走路不大方便,人又驼得厉害,一个布袋背在肩上,她都替他感到吃力。
老人谢过了她,说着不碍事的话。
“那你小心点。”她说。
”晓得了,谢谢你,大妹子。“
二十分钟后,她又看到了他,从街头走过,身上已经没了那个绿白的布袋,他慢慢地拖着向前。她叫住了他,”老人家,这是要回去吗?“
”嗯,对,”专注脚下的他抬起了头,“东西送到了就回去了。”
“不在儿子那玩一段时间?”
“玩不住,还是呆在老地方比较好。”老人说着还要赶车的话,“现在几点了?”
当她说出快五点半的时候,老人急了,“哎呀,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回不去了。 ”
“那就在儿子家住,等明天再回去一样的。”她安慰着。
老人茫然地伫在那儿,有些站不稳。。
“打你儿子电话吧,叫他来接你。“
老人摇摇头说,“他没空。”
刘兰娟见不得他这样,“要不我替你去你儿媳妇那里一趟。“
老人想了想,点点头。
当刘三娟到了老人说的邻街一间慧氏金店,营业员看到她走进后说,“今天没有纸皮。”
“我不是来收纸皮的。我找下周玉。”
短发女子正忙着给顾客介绍商品,头一伸往外看,见一个环卫阿姨站在空调出风口的地方,“什么事?”
刘三娟也走到柜台边,“你公公腿受伤了,今天赶不上车回家,他现在人在七街。”
周玉开始没说话,后面感到有些目光在朝向她,“我知道了。”
她在那等得有些时间,在顾客走了之后,周玉看她还在,不耐地说着,“你先回去吧。”
“那个你公公……”
“我说过,我知道的。”
刘三娟从金店走出时,眼瞥见绿白布袋被丢在垃圾桶里,她往后瞅了瞅周玉,叹了口气,往七街的方向走去。
那天,她很迟才回到家,她和老人在附近的快餐店吃了晚餐,又等了很久,不见周玉过来。
刘三娟都做好了要将老人带回自己家中暂时住一晚上的想法,总好过流落在外头。
还好,周玉还是来了,虽然脸上写着生人勿近,但总归还是将老人给接走了。
幕色为街道披上了一层深层的外衣,街道的路人踩着灯光,合着风声,渐渐地多了起来。他们有的进到了店内,有的坐在街道两旁供行人休憩的位置上。
无戒学堂
更于2022年6月23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