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人间一半梦,半醉半醒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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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我八岁以前的一个夏天,具体是哪一年已经没有印象了。小时候的六月,是住姥姥家的日子。妈妈共姐妹五个,大小外甥都聚在一起,再加上舅舅的孩子,有十多个,发生矛盾是家常便饭了,大人无法周全也是实际情况。在这样的背景下,某日我与哥哥弟弟们发生冲突之后,离家出走了。
从姥姥家出来右拐,走大概一百米就有一条回家的小路,六月的庄稼地里玉米杆长得正高,连绵不绝的浓绿高低起伏,一棵棵威武得像战场上的哨兵,顶上开着白色的花,半腰上吐露的玉米呲牙咧嘴,再加上那些在风中微抖的玉米须,饶是天不怕地下怕的我也只得又返了回来。
回姥姥家是不行的,总得让他们着急,然后四处慌忙地寻找,我得在他们的眼神里得看到惭愧与歉意才行。
顺着大马路,看到沟里有许多树枝,我忽然有了主意:用这些树枝搭个房子也挺好,说干就干。我把那些稍长的树枝左右撑起来,长长的支了一排,然后自己就拱了进去。恰好能容得下蜷缩在里面的我,阳光透过叶片照在我的个身上,碎碎的阳光随着叶片晃动,我悄悄地坐起来察看外面的动静,外面比我的心安静多了。我有些沮丧,但不准备屈服,没人找我,今晚就住这里也不错。
忽然听到了动静,我屏住呼吸,看到一张狰狞的脸,一个男人竖着眉,瞪着两只血红的眼,正往里看,见我,大声地说:“谁家的孩子,真是捣蛋,在这儿干嘛呢,把树都毁了!”我被吓着了,像遇到野兽一般无措。幸运的是,他说完就走了。等那个人走远,我才疯了一样地往姥姥家跑。
……
院子里,门前的台阶上已经晾好的晚饭并排放着,我端起一碗默默地跟他们一起吃起来。
没人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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