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火棘,不知怎地,像是抑郁了。羸弱的枝干上,零星地挂着去冬的几片残叶。
萎萎怯怯的。
我没敢责怨春天。
毕竟,树的下肢,葱茏而勃发。
显然,春天来过了。
我怀疑,那火棘的心思,不在我的阳台,它把楚楚可人的模样,给了谁?
邻舍的一蓬硕大的、淡粉的蔷薇,骑在院墙上逼人的眼。我生气了,剪掉了火棘的一枝。
我不再理它了,把它扔给了时间。只在照料其它花木的时候,捎带着,喷几滴水。
我不想残忍地,断了它的活口。
时间并没有放弃它,携风带雨,给予它母亲般的温存。
我汗颜,竟不比时间,多一份悲悯。
不知不觉地,那些贫瘠的枝干上,渐次地抽芽开花结实,重现昔年的葳蕤繁盛。
时间,用时间,为火棘交换了春天。
更或是,时间治愈了时间。
仔细想想,有时候,放弃,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套用一句时髦的话:“春天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一个人的际遇,在某一时段,恰如火棘,得不到命运的垂青。倒不如放下心来,尝胆卧薪。
凝视着那盆火棘,笑看阳光,一点一点,爬满它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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