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夏,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青绿,樱桃鲜美,枇杷暖黄,红瓤绿皮的西瓜也上市了。若说春日弥漫的是花香,那么夏天,遍地溢着果香。
汪曾祺写过江阴一家水果店的香,他笔下的香蕉有奇异的甜美:“这香味……从早到晚都是这么香,一种长在的、永恒的香。香透肺腑,令人欲醉。”
他说:“我后来到过很多地方,走进过很多水果店,都没有这家水果店的浓厚的果香。这家水果店的香味使我常常想起,永远不忘。”
汪老行南走北,对美食有着敏锐的感知力,那家水果店究竟有怎样独特的魔力,能让他魂牵梦萦?
其实不过是寻常店铺,若说原由,不过是:“那年我正在恋爱,初恋。”
▲夏日上山摘樱桃汪老也有如此烂漫可爱时,真是令人莞尔。我私心想:网上曾经风靡一时的“甜过初恋”,是不是就滥觞于此?
我觉得爱恋是有味道的,往往带着与记忆相关的香,清澈,纯洁,美好,正如初夏的时光。清风拂过,月光皎白,幽香清冽,隽永甜美。少时看《聊斋》,我曾被花姑子与安幼舆的故事深深吸引,野姜花的香味,某种意义上,是他们纯美爱情的注脚。
▲2016夏 宛城白河边“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关于爱恋,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是爱你就像爱生命,是沈从文的此心唯一。
至于暗恋,更像是小瓜们小花骨朵们躲在浓阴下悄悄生长,在云朵下暗自思量,也许一不提防,就变成硕大的果实,或者滚落成一场夏日的滂沱大雨。它们的香味,有时沉闷,有时尤其绵长。也许云朵最终下落不明,也许暗恋最终语焉不详。
▲一双燕子河边歇息朋友们讨论初恋、暗恋的小话题,我想起但丁这句:“如果爱,请干净地爱,把爱情献给爱情。”不必纠结于520之类的数字,每一天,都值得被珍重对待,当然,更可以自由、随意地过。生活没有一成不变,仪式感可以不成为负担。
青梅酒,冰饮料,樱桃颗颗,草木招摇,晚风阵阵,如此时刻,最曼妙惬意莫过于携子之手,一起漫步。柴米油盐,粗茶淡饭,嬉笑打闹,也可滋生出无限明亮与浪漫。
骑车摘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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