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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杀鸟人—靛色仙后座

(悬疑)杀鸟人—靛色仙后座

作者: 野狗Aren | 来源:发表于2019-01-24 16:49 被阅读14次
    (悬疑)杀鸟人—靛色仙后座

    “知道么?我阻止过多少灾祸,挽救了多少幸福。”

    她碧蓝的眼睛闪着微光,紧抿的嘴唇没有一丝弧度,白灯光依然刺眼,她的身体却显得很柔和。

    “你应该没想到吧?所谓杀鸟人,竟然是一个女人,如此柔弱的女人。”

    她笑了,蓝眼睛里突然有了哀伤,嘴角却勾勒出温柔的弧度。

    “人们都不明白鸟的罪恶,即使明白,也视而不见,对他们而言,这也只是他们不断重复的枯燥生活的一部分,反正人们已经对淫邪庸俗见怪不怪了,对吧?”

    厌世与悲哀完全与她鲜明端正的五官融合了,她洁白的身体周围像是出现了一堵墙,将她与我,与我周围顺从的人们,隔开了。

    “只要灾祸不降临在自己身上,谁都不会起来反抗,至于别人发生的事,只要冷眼旁观就好了,没有比冷眼旁观更简单的事了。”

    巨大的悲悯感降临在我身上,我不仅要带走她,还要保护她,让她在这个罪恶的集中营不受一点伤害。

    她突然看向我,用她那清澈的蓝眼睛,然后我感到柔嫩与冰凉,她的手抓住我的手,抚摸着她美丽的脸庞。

    “现在你看到了?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不只是因为鸟,更是因为他们,因为他们不敢反抗,所以他们被囚禁了,像鸟一样的被囚禁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着满屋子顺从的人们,他们围坐在放着无聊节目的电视机旁,目光呆滞,表情松懈,像是失去了全部灵魂。

    “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如果我逃了出去,我会继续杀鸟,杀光它们,一只不留!”

    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了杀鸟人,她虽然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她的个性,她的想法,应该比我想的最好结果,还要利于我计划的实施。

    杀鸟人——诺亚妮丝,我终于找到她,我要带她出去,并找到“紫极光”。

    今天是2079年2月17日,我不知道外面的天气如何,是否还在下着潮湿的雨,反正我已经7天没有出去了,换句话说,我已经被关了7天。

    世界已经崩溃,我不知道世界崩溃的原因是不是诺亚妮丝所说的鸟,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它现在已经崩溃了,像是回归了原始的混沌状态。

    世界乱作一团,不知从何而来的灰衣人控制着这个世界,并把世界的原住民关押了起来,像1941年的纳粹集中营一样,至于这里,也有一个讽刺的名字:新世界集中营。

    我是警察,7天前,我故意被抓住,潜入了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救出仅存的“反抗者”——杀鸟人,以及找到“紫极光”,组织说“紫极光”很可能也在这。

    第八天:

    从自己的小房间出来,我插进队伍——一群失去了反抗意志的人之间,我往后看了看,诺亚妮丝站在队伍的最后方,眼神像其他人一样呆滞,但我知道她是装的,因为我看到那汪碧蓝里的清澈。

    头顶是刺目的白光,灰墙壁石灰不时脱落,这里的环境差到极点,但所幸饭菜质量还过得去。

    我领了盒饭,坐到就餐区的角落,用塑料小刀叉起一小块切好的牛排,填入嘴里。牛排很美味,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没有办法,为了果腹,我也只能吃他们安排的东西。

    我扫视了一圈,穿着统一白衣的人们都安静的吃着饭,像是一群圈养的家畜。桌子是没有棱角的木头,椅子是塑料的,刀叉全都是软塑料,稍微一用力就会断,灰衣人把所有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的东西都禁止了,为了保护他们自己,也为了在枯燥与统一中彻底消除所有人的反抗情绪。

    我用右手拿着小刀,假装专心的往嘴里送着牛排,左手悄悄的往下伸,悄无声息地摸了摸藏在腰间的袖珍手枪。我其实是左撇子,但我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让自己显得特殊,所以我努力练习了用右手吃饭,还有一点就是,希望我是左撇子这点,能对我把她救走有些帮助。

    这把枪是我完成任务的最大筹码,这是组织费尽心思为我创造的有利条件。

    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绝对不能辜负组织的付出与期望!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的眼睛很特别,能比常人看的更多,而我就要用这眼睛,去寻找末世里最后一丝救赎的契机。

    集中营里的人被称为“犯人”,他们是灰衣人人数的好几倍,如果我能发动犯人暴动,那么成功的可能性将会极大,但……

    我看了看戴着面罩,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灰衣人……先不说能不能发动他们暴动,现在连灰衣人有什么武器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戴着面罩?难道他们有毒气类的武器?如果他们使用这种武器来压制犯人,那就全完了!

    情不自禁地,我又把手挪到腰间,把枪柄攥的紧紧地。

    突然!我看到一双眼睛,一双我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眼睛,平静中蕴藏着警惕的光芒,那双眼睛移到我身上,又像是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

    我吞了口唾沫,极轻的将手从腰间挪开,但那双眼睛停住了!直直的停在我身上!像是苍鹰按住了野兔一般,我拿着叉子的手不能动弹,我被锁在了座位上,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他的嘴角,竟慢慢泛起奇异的笑容。

    柔和的白光挡住了我和他的对视,诺亚妮丝纤细的身体映入眼睑,我赶忙低下头,在诺亚妮丝坐下之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你怎么了?诺菲?”

    “我还好。”我低下头,借往嘴里送饭的契机深呼了几口气。

    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如果那些灰衣人在我们之间,安插了他们的人!那么……成功的希望几乎为零!

    第十一天:

    2079年2月21日,天气:未知

    这是我来到集中营的第十一天,我捡起了写日记的习惯,在如此危险的境地我却想写日记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由于灰衣人太过谨慎,给犯人配备的笔没有尖端,只是能划出绿色的水渍,而我发现,这种水渍过5分钟就会消失,所以不担心留下什么痕迹。

    另一点……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快被同化了!有时我竟然忘了我的任务,我来此的目的!我想起老电影《肖申克》里的体制化,我很害怕,也很担心,我绝不能被同化,我绝不会被驯服!

    看着纸张上的字慢慢变浅,直至完全消失之后,我才放下心来,我找到诺亚妮丝,她美丽的脸有些干枯,看来她的状态也不是太好,但她的眼睛仍是那般蔚蓝,澄澈如湖水。

    她比我更早来到集中营,被体制化的困扰一定也早就出现在她身上,但她仍坚强微笑着,我不禁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诺亚妮丝,我一定会带你逃走!

    第十二天:

    我化好妆,走出房间,在起床铃的伴奏下走下楼梯,排在一群人后面,灰衣人指挥着我们做着滑稽可笑的动作,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为了彰显他们的能力——像以前人类训练狗接项圈一样。

    早饭过后,灰衣人组织我们做了一个新活动:每人抱着一个大塑料球,不能动。

    虽然心里很鄙夷这种纯粹是为了宣扬主权的活动以及那些真的这样做的人们,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特殊,我还是这样做了。

    “啊!”

    我愣神之际,感觉后面一疼,回过头,竟发现一个灰衣人拿着一支空了的注射器漠然离开!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我只感到很惊恐,但我仍然不敢挪动身体。

    诺亚妮丝担心的望过来,我忽然看到一个灰衣人走向她身后,拿着一样的注射器!

    我想大叫,张大嘴,却发不出声。

    “啊——”诺亚妮丝忽然大叫起来,指着刺眼白光覆盖的破旧天花板,“乌鸦!黑色的乌鸦!”

    她身后的灰衣人一把抓住了她,她奋力挣扎,将灰衣人手中的注射器碰到地上。

    “鸟!鸟!鸟!”她的手仍指向天花板某处。

    我抱着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天花板老旧的像是月球表面,可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鸟!”

    “鸟!鸟!”

    忽然也有几人大叫了起来,似乎也看到了那只鸟,房间一片混乱,灰衣人大声呵斥制止,但毫无作用。

    “啊——”诺亚妮丝忽然掐住那个灰衣人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几个灰衣人扑了过来,拉住她。

    其他灰衣人则分别按着发狂的犯人,继续拿着注射器给犯人注射药物。

    我突然看向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外面的大门有没有锁,如果……

    “噔噔噔……”

    脚步声突然不停响起,源源不断的灰衣人从楼上冲了下来,抱着球的大多数人蹲了下去,再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我也蹲了下去,看向诺亚妮丝的方向。

    撕扯中,诺亚妮丝的上衣烂成两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我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的胸前。

    忽然,一个灰衣人拿出一根黑色的东西,按下红色的按钮,就要朝她身上刺去。

    “哈哈哈哈哈!我抓到它了!我抓到它了!”一个犯人抓着一撮黑色的羽毛,大声欢呼着。

    灰衣人停止了动作,诺亚妮丝也跪坐在一旁,无力的看着抓住“鸟”的犯人。

    我也看向那个犯人,发现他竟然就是四天前那个盯上我的男人。

    “给你!”他走到一个灰衣人面前,将羽毛递给他,灰衣人没有理会他,而另一个灰衣人走到他身后,拿起注射器。

    他转身看了看拿注射器的灰衣人,然后又面对着面前的灰衣人,笑着:“给你。”

    灰衣人似乎有些无奈的伸出手。

    “摘下手套!你会把它弄脏的!”

    灰衣人只好摘下手套,而……

    我看到了一双带毛的手!那不是人手,那可以说是爪子了!弯曲着,坚硬无比,黑色的长指甲剪的短短的,便于将獠牙藏住……

    我瞪大眼睛望向那个犯人,他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动不动地接受注射,两手交叉在胸前,微笑着,像个乖孩子。

    接下来,我们在灰衣人的指挥下恢复了秩序,早早的回各自房间入睡。

    一回到房间,我就感觉睡意袭来,全身酥软。

    担心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突击检查,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枪黏在床腿内侧,我瘫倒在床上。

    今天一天的收获比我之前所有加起来都要多。

    不仅发现了制造混乱的可能性,更发现了灰衣人的真面目竟然是长着鸟爪子的“鸟人”!

    至于那个犯人,应该是友非敌。

    早该想到的,如果他是灰衣人的人,那应该早把发现的不对劲告诉他们才对。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最重要的是:此行的目标已经尽数找到——杀鸟人与“紫极光”。

    诺亚妮丝胸前那道菱形的紫色痕迹已经确定了,原来“紫极光”就在她身上,没想到……这两个竟然撞到了一起。

    只不过……到时候要做个取舍罢了。

    第十三天:

    2079年2月23日,天气:未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头探向床底,确认了那把枪还在,这让我舒了一口气。

    我写完日记,一边就对着镜子化起妆来,像前些天一样,绿色的水渍随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

    上好底妆,擦好粉底,描好眼线,涂匀口红,我走出房间。

    伴着起床铃我走下楼梯,排好队,做完滑稽可笑的动作,然后故意排在后面领了盒饭。

    看了眼诺亚妮丝,她有些憔悴,看来昨天的事对她影响不小。

    昨天那个犯人找到了我,坐到我身边。

    “我是13号,你是警察?”他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的小声问我。

    我没有说话。

    “我也是。”他接着又说。

    13号?代表着什么?难道组织不仅派了我一个人过来?我不禁这样想着。

    “关于这凋零的末世,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问13号。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他说,并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犯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能看出来。”

    “别指望他们帮你,也别信任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你能依靠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帮助你拯救世界。”

    “为什么?”我问他。

    “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啊,索多罗先生!”13号突然激动起来。

    我赶忙用眼神制止了他,刺眼的白光中,一个灰衣人已经朝这里走了过来。

    “索多罗是谁?我叫诺菲啊!”

    “不,你就是索多罗先生!”13号仍然固执的小声说。

    奇异刺耳的声音传来,不知是什么语言,灰衣人已经站到13号身后,听语气似乎在呵斥着他。

    13号似乎吓坏了,还奇怪的露出委屈的表情,端着盒饭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上。

    吃完饭后,我才找到了诺亚妮丝,我问她为什么没有吃饭,她却不回答,一直发着抖,似乎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我们又在灰衣人的组织下排起了队伍,13号悄悄的站到我身后。

    “我可以帮你逃走,虽然那样我就不是乖孩子了。”

    “现在不行,我们要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我小声告诉他。

    “嗯!”

    我不禁注意到灰衣人带我们前往的方向,是2楼走廊尽头的那片区域,那几个房间总是笼罩在黑暗里。

    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慌。

    “是洗礼!”13号突然停下了脚步,声音颤抖,“因为我们昨天不乖了,所以……他们要对我们进行洗,洗礼惩罚!”

    我望向诺亚妮丝的方向,发现她颤抖的更加严重,甚至其他的顺从的犯人也一样在颤抖。

    未知的恐惧蔓延到我全身,我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手枪,却不敢有丝毫动作,灰衣人又发出奇怪刺耳的声音,似乎是在强制的命令,像纳粹把集中营的人们赶向毒气室一样。

    我偷偷后退着,来到队伍的最后方,看着一个个犯人被押到里面。

    白光在黑暗里忽闪忽闪,像黑夜诡异而富有节奏的电光,随之而来的,是犯人不断的哀嚎声。

    惨叫持续了很久很久,我看到从中出来的犯人,有的浑身痉庈着被赶到对面潮湿的房间,一边抽搐一边呕吐着。

    随着面前的犯人也被赶往洗礼的房间,我已经快站不稳,两腿发软的等待着可怕的洗礼。

    另我意想不到的是,灰衣人好似没有看到我一样,直接“遗漏”了我,然后继续进行着对前面犯人的洗礼。

    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感到庆幸如重获新生般的喜悦。

    临睡前,诺亚妮丝来到我面前,她换了身衣服,显得更加洁白,面色却苍白惨淡如同野鬼。

    “带我走。”她的声音让人心碎的沙哑,“求你。”

    这晚我久久不能入睡,起身在日记上写下了今天的事,并且还写了一些鼓励自己的话。

    “她胸口的‘紫极光’依旧如此耀眼,我不会让这光明埋葬于漠然的黑暗。世界毁灭之前,至少我要带你离开!”

    第十四天:

    2079年2月24日,天气:未知

    今天我又发现了两件奇怪的事:

    一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是被“区别对待”了,昨天并不是灰衣人遗漏了我,而是故意没有对我进行洗礼惩罚。而且,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吃的是带牛排的饭,住的是单独的房间,也只有我一个人,能拥有纸和笔,更别提那么多化妆品了。

    第二件事是,今天又有一个人叫了我“索多罗”这个名字,她不像犯人,反而像是从前那些正常的人类,她也说是我的粉丝。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粉丝,是因为我做警察时是个英雄吗?但回忆从前的事,竟然惊恐的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第十五天:

    2079年2月25日,天气:未知

    集中营里不断重复的吃饭与做游戏的活动,和枯燥的生活本身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不断的吞噬着个体本真的一切,这种侵蚀不着痕迹,却比什么都要可怕。

    我愈发感到不安,想要逃离却懦弱的始终不敢有所行动,我不断的写些文字给自己打气,并告诉自己只是时机还不够成熟,但我知道,这都只是我对自身怯弱的掩饰而已。

    我忽然想带很久之前自己写过的一句话:“生活面前,谁还不是个懦夫呢?”

    奇怪,我为什么会想到这句话?而且……这真的是我会说的话吗?

    关于从前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我到底是谁呢?

    第十六天:

    2079年2月26日,天气:未知

    今天我告诉诺亚妮丝,让她注意灰衣人的行为习惯,争取找到他们管理的漏洞。

    可没想到她甚至连逃跑路线都规划好了,她还告诉我第二研究所最东的防盗窗锈蚀的最严重,如果我拼尽全力,应该可以撞开。

    只要我撞断了钢柱,就能打开那该死的不透光窗户,呼吸到最真实的空气,享受到最纯洁的阳光了!

    第十七天

    2079年2月27日,天气:未知

    今天发生了我到这以来最为恐怖的一件事。

    有两个假警察拿着一把匕首找到了我,这是我到这之后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铁器。

    那是把十字架型的匕首,我很熟悉,无论它是在刺眼白光下流动的气息,还是刀把上那暗红的宝石。

    是的,我认识它,它是之前我用来取其它“极光”的工具,圣遗物——海琳娜的圣钉。

    假警察问我了我很多事,他们也叫我“索多罗”这个名字,我想纠正他们,但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眼中只剩下那把匕首,对它的渴望与兴奋,和未知的巨大的恐惧混在一起,使我瘫软在座位上,口吐白沫。

    一个多月后……

    第五十天

    2079年4月1日,天气:希望是晴

    今天应该是我最后一天写日记了,因为今天是离开的日子了。

    根据诺亚妮丝发现的规律,今天将是防卫最为松懈的一天。

    我已做好万全的准备,我已经期待着任务的完成了。

    照旧等纸上的水渍完全消失,我坐到镜子旁,细致的化好妆。

    ……

    我以为外面是晴,可没想到下雨了,雨淋洗着我和诺亚妮丝,可我们仍很高兴,我看着她那双充满喜悦的蓝眼睛,开心的笑着。

    我们的成功逃离离不开13号的帮助,是他成功发动了群众,今天是“洗礼日”,所有的犯人都恐惧的日子,而他只说了一句话,便使所有的“犯人”都暴乱了,他们奋起反抗,造成完全的混乱。

    我记得他说的话,好像是:“真主耶和华已死,这个时代是伟大者的末日!这是最悲哀的时代!”

    我不懂他的话,但“犯人”们却好像听懂了,他们按着灰衣人,像曾经那样,对他们进行着洗礼。我们也因以逃往第二研究室,我用尽全力撞开了铁窗,让她先逃了出去。

    两个灰衣人围住了我,但就如同我猜想的一样:他们不敢伤害我。于是,我借着这个BUG也逃了出来。

    我让诺亚妮丝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在那里画了一个星图——仙后座。

    只要把她身体里的“紫极光”也放到上面,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世界也就能得到拯救。

    “索多罗,演戏该结束了吧?”

    她突然开口,雨淋在她纤细柔软的身体上,使她看起来是我从未见过的绝美模样,她的蓝眼睛,是一种如初生婴儿般的清明。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诺菲!跟我走啊,世界已经破碎了,只有我们才能拯救这个世界啊!”

    “不会吧?”她仍旧平淡,带点思索,“你是真的?你不是因为害怕判刑装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判刑?你是杀鸟人吧!跟我走啊!”我几乎是哭喊了,完全不能理解超出预期的一切。

    “我杀的不是鸟!是人!那群男人凌辱了我,他们该死,他们全都该死,不管他们逃到哪里,我都要把他们一一找出来,全部杀掉,全部杀掉!!!”

    “什么啊……”我站着,如同失去了灵魂,“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好姐妹?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是个男人!你是索多罗!左撇子作家!你看看我们逃出来的地方,看看那是哪里?!”

    我怔住了,颤抖着转过头,一家医院出现在眼中,巨大的生锈的十字架旁,是一行血红的字母。

    “精神病院!!!”

    我低下头,看着雨水映出的自己的脸,是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此时,精神病院第六层的办公楼:

    院长和主编站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不远处,是同样盯着屏幕的两个警察。

    “这下你们相信了吧?警察先生。”

    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前,正是那天审讯我的两个“假警察”!办公桌上摆着几份报纸,其中两份报纸上血红的大字摄人心魄:

    “左撇子作家索多罗化身变态杀人犯!连杀5人!”

    “美丽少女为何连杀4男?真相或许源于她被凌辱的过去!”

    “他有双重人格分裂症,还有重度妄想症,是一个确确实实的精神病患者。”

    “他已经杀了5个人,5个都是女人,她们被开膛破肚,并且心脏不知去向,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索多罗分裂的人格,就是他杀的第一个人,他的妻子——诺菲!”

    “好了,好了。”主编忍不住打断他,“我要的东西呢?”

    “都在这了。”院长拿出一个文件袋,“这些天他写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

    “很好。”

    “说起来,他就是在写上本书时疯掉的吧。你们编辑社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不是你们把他给逼疯的吧?!”

    “当然不是,但……因为他疯掉了,所以他的书才能大卖也是事实。”

    一个警察开口:“那诺亚妮丝呢?”

    “别急。”院长淡淡的把目光转到屏幕上,“继续看。”

    我到底是谁?诺菲?还是索多罗?

    此时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事业已经完成到这里,我必须继续进行下去,我要用我的杰作,警醒世人。

    我掏出藏在右边腰间的匕首,这是我昨天偷到的,这是海琳娜的圣钉,是我取出“极光”的工具,它能让我的杰作更有仪式感。

    “别废话了。”雨水冲淡了我的妆容,“诺亚妮丝,接受你的命运吧。”

    我双手攥着匕首,刺向她的胸口。

    “啪!”戚沥的雨中一声清脆的声音,“海琳娜的圣钉”居然折断了,我仔细摸了摸断口……这竟然是塑料的,只是它的仿制品。

    诺亚妮丝突然笑了,蔚蓝的眼球抖动着,充满暴戾与疯狂。

    “我听说你是在床上杀死的你的妻子,你是一边和她做爱一边杀了她吗?”

    我站着,雨水不断从天空淋下。

    “告诉我!!!你是一边和她做爱一边杀了她吗?”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不断向后退去。

    “是么……原来你也是啊!你也是该死的‘鸟’啊!!!”

    她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地上,我想掏出腰间的枪,但已经呼吸越来越困难。

    突然,我看到一个披着雨衣的人,架着一台摄影机从旁边的丛林里走出,随之走出的还有一大群披着雨衣的人。

    精神病院六层:

    “唉,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啊。”院长点上一根烟,“因为太过美丽,她被四个男人抓走关到一栋废楼里,终日进行凌辱。曾有人发现她,但却没有敢救她,只是冷眼旁观。被警察救出时,她就已经精神不正常了。后来,她杀了4个男人进行报复,但那4个男人,都不是作案者。”

    “她为什么有时候看起来是正常的?”一个警察问道。

    “她的病是间歇性的。”院长答。

    “我们必须带走一个人。”警察说。

    “不行。”

    “我是警察!”

    “我TM是军人!”

    院长一巴掌拍在办公桌,全场寂静,只有屏幕还在不停闪动:

    雨衣人拉开了她,我趁机站起身来,掏出腰间的手枪。

    几个雨衣人朝我走来,我握着手枪对准他们。

    “别过来!!!不许动!”

    可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扣动扳机,可预想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

    我被捉住了,手枪掉在地上。

    泥泞的地面上,一个黑色的唇膏静静躺在水洼里。

    我正面对着天空,像全身心接受着天堂的洗礼。

    我想起诺菲,我的妻子。

    我想起我们一起在荒无人烟的郊外别墅生活的日子。

    那是我创作上本书的时候。

    她总爱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并温柔的笑着。

    可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她生活的那些无聊至极的小事!她根本不懂创作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创作是至高无上的事,能带给人救赎的事。她只知道……只知道……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每天早晨也细致的化好妆,默默的陪伴在我身边。

    我根本不理解啊!两个不能互相理解的人,两个并不相通的灵魂,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呢?

    直到有一天,我在她赤裸的胸口,发现了一道红色的菱形痕迹。

    “赤极光”。那是我理解她的唯一途径,也是神降于不能互相理解的世人的第一个“启示”。

    “赤橙黄绿蓝靛紫。”直到今天,最后一种“极光”也距我近在咫尺,可我终究还是没有得到它,拯救我自己。

    我被押到第六层的时候,听到一个白袍医生和一个有些眼熟的西装眼镜男说着话。

    “索多罗以前跟我提过,他想要见见那个被凌辱而杀了4人的女孩,寻找创作灵感,但我们以太过危险为由拒绝了他。”

    “现在好了,这个杀了5个人的精神病,可以整天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白袍医生突然看到了我,笑眯眯的朝我走来,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深深的低下头去。

    “愚人节快乐,索多罗先生。”

    我走下楼去,雨衣人脱下雨衣,露出统一的洁白的医服,穿着灰色病患服的病人们乖乖蹲在地上,13号排在最前面,他们统一的抬头看着我,如同注视神明。

    凄惨的,可怖的哀嚎从二楼尽头不断传来,我听出那是诺亚妮丝的声音,在这哀嚎之中,我看了眼楼梯口的日历:

    2019年4月1日。

    ……

    1天后,13号在吃饭时间对我说,我害他做不回乖孩子了。

    2天后,我终于再见到诺亚妮丝,她的蓝眼睛再没有任何清明。

    她口中不时念叨着:“鸟……鸟……鸟……”

    时而偷偷窥视着我,眼神里潜藏着疯狂与无尽的杀意。

    ……

    我坐在镜子前,眼神却望向另一个方向:

    在遥远的,未知的一片湖泊前。画着一副巨大的仙后座星图,潮湿的雾气弥漫着,使这里充满玄奥的气息如同史前的祭祀。

    在雾气变浅之时,六个漆黑的十字架显出身影,它们插在这星图的六颗主星位置,而每一个十字架上又都插着一颗心脏,它们大都近乎腐烂,只有一颗看起来依然新鲜。

    很多人认为仙后座只有5颗主星,实际上,它有7颗,只是那两颗并不那么明显。

    一只漆黑的乌鸦飞到第六个十字架上,靠着那棵心脏站立着,一动也不动,仿佛与漆黑的十字架融为一体,只有灰色的眼睛睁着,像是在诉说着不被发现的痛苦与迷茫。

    雾气再次从湖泊袭来,遮掩了所有十字架和整幅星图,漆黑的乌鸦也笼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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