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八年，那么久的日子过去了，
我再也没有机会叫出一声“爹爹”。
写下这一行，
我眼里含泪，喉咙堵着，
却有多少往事涌出来。
想到你，
给我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讲我们姐弟三个小时候的故事。
讲你年轻时意气风发的部队岁月，
讲你退伍后在农机厂的光辉时光。
那时候你很瘦，但精神。
后来，
你更多的是讲你事事不顺，
别人处处和你作对。
任何一件小事，
在你眼里，
都能感到人家看不起你，
不尊重你。
我起初还想劝你，
但是愈劝你愈生气。
到后来，甚至说家人，你的兄弟姐妹，儿女都故意和你作对。
那时候的我们，只是气急无奈，
我更是受很多情绪影响，
也会无尽抱怨。
现在想到，
其实你是早已生病。
每次你坚持自己身体有病，
但查遍全身，医生总是说没问题。
你便怒气冲冲，无处发泄。
因为你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这些不舒服于你是真实存在的。
而我们是不能理解的。
人生病，
是心病先于身体病痛的。
那时候的我们，太年轻不懂事。
爹爹，你是受苦的。
不被理解，不被支持，
一生都在渴望得到这些，
却用了我们不懂的方式。
遗憾后悔，都只能说说
就算时光可以重来，
我也不是现在的自己，
而你还是那时候的你。
泪又涌上来了，鼻子酸
为你也为自己。
幸而，
我还在，能替你活出一部分的人生。
你的热心肠，我也有。
昨晚，
又收到了志愿者送上来的一块肉。
我一早就细细分好，中午烧一些给清洁工阿姨也送点，其它的冻着慢慢吃。
做这些小小的好事，能让我安心。这是你给我的爱。
我和毛豆在上海隔离一个多月了，那次你“搬家”，我都没能去。
虽是遗憾没能来祭拜，
但还是为你高兴。
搬到山上，
你就跟爷爷奶奶大伯小叔叔在一起了。
往上走是你哥哥的家，右手边过去是你弟弟的新家，走下去是你爹爹姆嬷屋里。
你肯定是开心的。
我还是难过，但也为你开心。
爹爹，
等我上海回来，去你的新家看你。
2022.4.5清明
女儿立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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