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鞋

今年是闰四月，出嫁女儿要给父母买闰月鞋，我们这自古有这样的风俗。

作为长女的姐姐，自然要给妈妈买闰月鞋。那天刚好休息，姐姐带着小外甥女回来。

姐姐刚进院，小外甥女鼓着腮帮喊：“外婆，外婆……”妈妈慌忙从里屋出来。

姐姐眉开眼笑：“妈，这是给你买的鞋。”说着解开袋子拿出鞋。

妈妈一看皱起眉头，惊讶：“怎么这么红？这穿得出去吗？年轻时也没穿过这么红的鞋。”

白色泡沫底子，错落有致网型鞋面，配鲜红颜色。我在一旁看得傻眼，背过脸强忍着没笑出声。

姐姐笑嘻嘻：“妈怕啥呢？只要穿着舒服，还怕别人说。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精彩，希望你如年轻时健康漂亮。”妈妈嘴停在半空中，嗫嚅一阵说不出一句话。

“妈妈你试试吧！看合适不合适？”妈扭捏：“不用试，不用试。”说着还是坐下来，弯弯腰，把旧鞋脱下。身子往前倾倾，拿起新鞋，脚微倾，向前躬躬穿上，站起身，轻轻在地上踱踱。妈妈满意“轻轻，软软，有一种要飞感觉。”

说着径直去厨房，我知道今天要过一回嘴瘾。七岁儿子和小外甥女学起大人模样，想试试，两个人还撕撕拽拽，甚至要打架，争着要穿红色鞋。

最后两人打赌，玩起“石头，剪刀，布”游戏，谁赢谁穿。输的一方不但不能穿，还必须当骑马驴。第一局儿子输，儿子乖乖趴下，外甥女腿一翘就骑上，并拿一小棍不停吆喝，“驾，驾……快点，再快点……”俨然一副马夫的样子。儿子双膝跪地，手脚并用，并仰天长叫“嘶嘶”。

第二局外甥女输，有点难为情，她比儿子长一岁，不过还是顺从地趴下。儿子猛一蹿，就骑上，两腿左右摆着，喊声更高，“驾，驾……”外甥女直打趔趄。

饭很快上桌了，土豆炖柴鸡，青椒炒肉丝，凉拌三丝，老式鸡蛋汤……爸爸从外面也回来了，手里掕着两瓶幸福一百柔红酒。

一家人低一声，高一声说说笑笑，大口吃菜，夹肉。孩子们在桌子旁爬滚尽情施展才华。

正午的阳花洒在院子里，指甲花在微笑，蜜蜂，蝴蝶在花间跳着双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