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乌鸦、童话

文/萧诺

小时候

大人们问我要什么

我说我想要一匹白马

然后有人放声大笑

随手递给了我一本童话

他们都以为这故事结束了

可我看着那破旧的书页和发黑封皮

便偷偷地说道

嘿，既然你不是白马

那从今天起

我就叫你乌鸦吧

上学时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人都是白的

也许他们都是光的孩子

而我被光遗弃了

于是在某日我问同桌

西米，你小时候有过马么

她很奇怪的看着我

然后摇着头笑了

那一刻

我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哪怕不被光明所接纳

可我至少还有马

虽然它只是一匹年迈而沉默的乌鸦

长大后

我看见一颗槐树

和那片如你一般莹白的槐花

于是我变作槲寄生

就此寄居在你清澈而疏朗的长发

可惜，恋人们常忘记冬季

所以有雪从北方来

于是我们都枯萎了

像是一场猝死般的告别

然后我打开一本日记

它有着破旧的书页和发黑封皮

过去的孩子大多在童话里长大

但很多人的白马丢了

或是为了生活

或是为了他们所认为重要的其它

所以王子和公主失去了坐骑

而我虽然近乎一无所有

却至少还骑着一匹年迈而沉默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