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奶奶电话,“调查”了一下我的过去。因为关于童年我的记忆少之又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的。
我母亲23岁的时候有了我,那时他和父亲都是村里的老师。在我后来的记忆里,我们家有很多老旧的书、那个年代的钢笔、父母和他们的同事们的合照,那时时行卷发,短发老师就是“爆炸头”。人们穿的衣服五颜六色,但我觉得很清爽、很美。还有孩子们的塑料凉鞋,带着一股浅浅的橡胶味······
母亲在我百岁的时候就去上班了,据说我是奶奶带大的。白天我就在奶奶家,晚上妈妈把我带回我们院,一大早再送过去。我丝毫不记得那时的事情。唯有一件,就是自己趴到锅台边,被开水烫伤,伤心的等着妈妈回来,抱着她哭泣。
到我五岁时,父母离开了村子不做老师了,因为连奶粉都买不起。我便被留在奶奶家直到四年级结束。我妈说小学的老师都很惊讶“你们家闺女咋考上大学的”,因为我小学的成绩差的没人想提及。但是我想那是我一定很开心,因为我是“自由的”。自由的旷课、上课睡觉、不好好写作业、和孩子们疯到天黑······但我也是孤独的。
爷爷很严肃、沉默寡言的,奶奶是乏味的、也没有文化。也许我能得到的乐趣来自于摆家家、看大孩子们跳房子、踢毽子、弹弹珠······哦对了,我还喜欢听宋祖英唱歌,喜欢看《还珠格格》,但奶奶家只有一个黑白电视机。
爸爸一学期才回来看我一次,我想那时是我最明亮的时光。可我现在想起来就忍不住哭泣。他走的时候会给我留钱,20?50?也许也会有100?但那竟然是我的宝藏,够我一学期零花呢。我想有时候他一定是偷偷走的,因为此刻的眼泪告诉我,即便是现在回想,我是多么的不愿意。
后来二叔三叔的孩子也回来奶奶家上学了。虽然爷爷奶奶都觉得太累照顾不过来,但是他们说我这么多年都是在这里养大的,为什么他们的孩子就不行。后来他们也在村里的学校读书了。我常常因为和弟弟妹妹冲突或是奶奶偏心弟弟而生气、伤心、孤独。有一天,我不开心的在门外蹲着,竟然看到爸爸在我面前。你们能想象吗?那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我不相信是爸爸回来看我了,不走向他、也不看他,只是默默地兀自蹲在那里。后来我像他“诉苦”,说奶奶藏起了吃的单独给弟弟妹妹吃······
我也去过父母工作的地方,但我不喜欢那里。在山上逮蚱蜢、摘酸溜溜、用废旧的轴承做成玩具······但是那里是片黑土地,又土又脏,没有什么文化人,我很讨厌母亲在那边打麻将。爸爸工作很累,我想没有一个孩子愿意看着这样的父亲。父亲应该是高大帅气的,精神而又万能的,父亲应该是英雄。英雄怎么会这么劳累、无力呢?有时他们也吵架,母亲很情绪化,也不用心的照顾父亲,父亲下班回家还得自己做饭,那时我可能对她挺陌生的,没有亲切的感觉。甚至有一种来到她家的感觉。
如果,故事一直这么延续下去,我想,以我现在轴的性格,应该不怎么和母亲多来往了。因为关于她,到此我没有什么温暖的记忆,甚至没有什么感情。也许我一直成绩很差,中途辍学,打工,瞎混,我的人生走入了另一条轨迹。我带着伤,却不知如何疗愈。
所以,不管怎样,还要万分感谢他们,尤其感谢我的父亲没有放弃教育我,关注我的学习并引导我成长,这是这辈子我最感谢的。因为我有机会思考我的人生该如何度过,而非被命运裹挟着麻木的老去······
回忆生命最初的三分之一,竟然像看另一个人的故事,似乎这不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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