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回家

     

        回家是让人期盼的，菠萝芭蕉要带，糕点芒果要带，鸡鸭肉要买，而恰好姐在老城拉旧冰箱顺带等我，那心情更是愉快，于是见面后，女儿坐在她姨姨的电动车司机座上，更是一路顺风向老家赶。

        一路春色无限，油菜花黄，樱花红，海棠花粉白，而在老家堤坝上，紫色的二月蓝一片一片蔚为壮观，远一点的桃红梨白，雪松柳绿更是让人爱，现在已是东湖开发，拦水坝已构筑，而河边已打造成公园一景，有赏花的拍照的，春色满园谁不爱。

      给父亲递块蛋糕，他也盼了我许多天，让女儿把轮椅推过来，搀扶他坐上在院里见个天。因为行动不便，总是尿溺在床，他的屋里味很大。吩咐女儿把帘布卷起，她还把窗户大开，通通风，透透气。

      把菠萝切开，削成一小片片，泡盐水后递给他，垫个塑料袋，以防水渍果汁乱溅。又把青芒剥皮，切块，递给他吃。他享受这片刻的惬意与舒心，吃得很满足。姐把家养的鸡蛋炒了，就是味鲜，鸡鸭肉各给父亲搛一片，他说话有时清楚，有时含糊，我就应着。

      顺带和他说一声，弟买房了，需要多少钱，把家里的也给他添上了，我们也尽力借了帮他了。他只说那边的房价太家伙了（厉害了之意），也是没有办法的。

      总是要给他新的话题，新的希望。其实他也经常看新闻，这让他不致于太糊涂。他又提出问二舅一下，他是个讲究人，想挪到后屋。估计是觉得现在的屋有老鼠，而且味大，我说想住哪住哪，稍微缓几天。

      毕竟是哥嫂快回来了，商量合计下，也好挪一下。只是想到他吃饭也渐渐不方便，只能用左手拿勺子挖着吃，而且一向不喜欢求人的父亲有着深深的无奈，和难以言表的失落，似乎离他大踏步，流星一般去庄稼地里的日子太远了。他离开了土地，品尝着孤独，而且失去了作为农民的，最后的尊严。

        而且他一贯不善言辞，不善表达，就这样随遇而安地接受了我们的安排，其实我们做得不好，没有给他创造好的条件，就这样赖在姐身上，让她一个人承担着，赡养着。我们却都在各自为政着，为自家小日子过着。

      日暮西山是自然之现象，而老父亲的晚安我们做得太不够，回家一次，其实我是难过的，却又有一种无力感。总觉得说起来我们走出了乡村，却把重担丢给了姐姐，是最不孝顺的。

        往往身边的，当初觉得不是最有出息的却是父母最后的依靠，姐姐真的是独自承受，而且任劳任怨，这种做饭，洗涮，照顾起居真的是一种无私奉献，我不能挑剔什么，又觉得老父亲也更希望其他人能替换一点。

        回家的路，又短暂，又有些许心酸。满目的风景也挡不住对垂暮之年父亲的垂怜，让你们都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