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看了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掀起了对爱情和婚姻的思考,后来因为各种事情羁绊,拖了大约一个月才成文,反而让很多想法都沉淀了下来。
遵循感情去追求自由,还是忠于家庭去坚守责任,这似乎是这部小说想要让我们思考的问题。一段为亲人所不齿、破坏家庭的婚外恋、却恰恰让两个人在混沌的生活中找到了爱情的光焰,燃起了他们追求真爱的斗志。两个人是由性而爱走到一起,从肉体的结合而到精神的同一,每一次的性爱都让两个人的感情更深了一层,就像是爱情的助推剂,我想这才是性爱最根本的目的吧。它不是婚姻生活的附属,也不是徜徉欲海的舟船,不应该成为一种累赘或者形式,也不能变成动物化的交媾。真正和谐的性爱会激发出双方隐藏的潜质,那是和别的人达不到的山峰顶点。当然,本文并不是讨论性爱的小黄文,所以这内容就谈到这里,正题现在开始。
一、女人的态度一向是爽快明朗的,而男人在本质上都有些优柔寡断。在看《失乐园》的时候,就不断有《孔雀东南飞》乱入的感觉,男女双方都何其相似。感觉从一开始凛子就是最坚定的同时也是最痛苦的。如同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抛弃丈夫投身其他男人的怀抱,作为妻子是不能容许的,然而在凛子看来,舍弃虚伪的婚姻,投入真实的爱情中去,才是忠实于自己感情的行为。她敢爱敢恨,然而想离婚却不得,母亲无法理解她的苦衷,只是一味偏袒丈夫而让她委身于形式的婚姻。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久木,也许凛子也可以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但是真的遇到了那个可以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男人,要不要忠于自己的感情?凛子坚定的点了头,如同刘兰芝一样。
相比来讲,久木一直都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就像焦仲卿一样。他的婚外恋到像是因为周围的同事都有了,所以自己也必须要具备的一项例行事务一样,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不能真正下定决心去离婚。久木一直想着还要维持原来的家庭,所以在他眼里凛子并没有真的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对性爱的强烈欲望,才让他在与凛子的感情中越陷越深。男人反而成了弱势的一方,因为顾虑太多,只想着维持现状就够了,不敢去谋求改变当前状态的方法。另外也因为男人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有标志性的“良好”家庭,也有可供娱乐的婚外情,而他最后选择死亡,其实是因为他成了社会的弃儿。
二、男人会变心,女人也可能心猿意马。既便是情投意合,海誓山盟的爱情,也可能在岁月的侵蚀下土崩瓦解的,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变的。你三十岁时不再喜欢二十岁时中意的东西,别人会说你品味提高了,但是你三十岁时不再喜欢二十岁时中意的人了,别人一定会说你是喜新厌旧了,可同样只是审美观念的改变而已。因为既然结婚的时候海誓山盟,那就要履行自己的责任。那到底是因为感情才待在一起,还是因为责任才待在一起?
所以说爱情其实根本就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东西,要想让它长久,唯有让爱情变为亲情和责任。电影《一声叹息》里面张国立在情人被结发妻子发现之后对妻子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而她才是我的爱人。”尤其是感性的爱情变成了理性的婚姻之后,那种爱情经常带来的激情和甜蜜就会更容易被鸡毛蒜皮和柴米油盐消磨亦或是变质了。于是总有婚姻中的人想再去寻找激情澎湃的爱情,这也就必然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婚外恋者。也许他们只是想追求心中向往的情感,但是又有谁可以真的只生活在爱情之中呢。
三、死虽然可怕,但就像一次出门旅行,这个世上的芸芸众生,早晚都要走上死的旅途,自己不过是希望和最心爱的人,以最美的形式去旅行罢了。从这个角度讲,两个人最后选择在感情最热烈的时候,选择在性爱高潮的时候一起赴死,用艺术的方式为自己的人生划了一个句号,用最平凡普通的人生铸就了通往浪漫天堂的路。
从一开始他们旅行的很多地方,就都暗示着生命的终结,如同是对他们最后结局的提前预演,以及他们一直不断回顾的阿部定的案件细节,如同要重演一遍。大约到小说中间的时候,就感觉凛子最后肯定是要死的,因为她的感情如此浓烈炽热,完全沉迷在这份感情中无法自拔,可以说是由于她的真挚热烈与痛苦才能让这段感情从令人不齿的婚外情升华成令人扼腕叹息的凄美爱情。
凛子和久木都是彻底的悲剧人物。凛子为丈夫的精神暴力所折磨,离婚不得;母亲也不断指责她,可以说她除了与久木的感情外一无所有。久木作为男人被事业所抛弃,失去了在社会上立足的最根本的支柱,妻子与女儿也对他冷若冰霜,他唯有在凛子这里才能感觉到温暖,并沉醉在这短暂的温柔乡中。他们的感情在两人的一生中,只能算是暗夜中一次闪亮的烟火,往后的日子肯定会愈加暗淡,选择在这个时候自杀倒是也留住了这一生最美好的感情。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漫长的寒冬,那么就在这最灿烂而短暂的夏日结束了自己吧。
凛子和久木的结合到底是灵魂的堕落还是升华呢?他们背弃了婚姻,却遵从着内心最本真的情感,婚姻在他们来说就是一道无形的枷锁。但是这道枷锁到底是谁造成的呢?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是何其美好幸福,如何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婚姻中到底是以责任为重还是以感情为重?如果责任和感情不能重合,应该遵守哪一个?挣脱了枷锁,获得了无限的自由可以随心所欲的代价,就是失去了同事和友谊,离开了妻子和子女,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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