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庆酒后找了个鸡,鸡三十二岁,长了一脸麻子,完事后,收了李大庆八十块钱。
因为便宜,李大庆又找了她几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恰逢警察抓嫖,李大庆被抓进局子里,交了一万块钱罚款。这一万块钱是李大庆老婆李翠莲问她爸借的。
为这事两人闹了半个月,最后达成一致,离婚。离婚后,李翠莲拿走家里仅有的五千块钱,李大庆成了穷光蛋,不但成了穷光蛋,那个长着麻子的鸡也不理他了。
李大庆有个朋友,叫周光头,谁都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只是一年四季光着脑袋,大家都叫他周光头。一天,周光头请李大庆喝酒,说了一件事,他有次去找鸡,当时谈好一百块钱,等付钱的时候鸡却多要三百,总共四百。周光头问:
“谈好的,咋能变卦呢?”
鸡说:
“是谈好的,一百块钱是戴套的钱,四百不戴套,你刚刚就没套。”
当时周光头身上只有一百块钱,这时看见鸡手上拿着一部苹果手机,手腕上还有个玉镯,一时犯了贼心,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抵在鸡的脖子上:
“操你妈,你不多要,没这事,你现在多要,老子可不是吃亏的主,手机和镯子,通通给老子,不然给你放点儿血。”
鸡见过不少男人,可没见过光着身子拿着刀的光头,一时不知道咋办。为了保命,鸡没收他钱,手机和镯子都给了光头,另外又给了他四百块钱。
周光头跟李大庆说:
“这帮娘们儿,赚老子的钱赚了不少,也该我赚她们一回了。”
李大庆算了一笔账,如果按照周光头的方法,每次找鸡他也如法炮制,岂不是一条生财之道,被李翠莲拿走的五千块钱很快就赚了回来。李大庆也把头发剃光,上五金店买了一把剔骨刀,藏在挎包里。
晚上,去东门街搭上一站街女,李大庆瞅着她,头发枯黄,脸上的皮肤耷拉着,胸部跟俩破败的口袋似的,看上去年龄也不小了,俩人谈好价格,二百成交。交谈的过程中,李大庆知道她叫小翠。
李大庆跟着小翠,拐过一个巷子,走到头,又七拐八绕地进了另一个巷子,周围黑咕隆咚,李大庆有些害怕,因为第一次作案,手脚全是汗。
好不容易来到办事地点,小翠指着大门,大门对着巷子,小翠说:
“就是这儿了。”
李大庆立在原地,看着这扇破破烂烂的大门:
“安全吗,我咋感觉像地下党接头似的?”
又说:
“你该不会是想玩仙人跳吧。”
小翠这时“噗嗤”笑了:
“大哥,我看你也不像个有钱的主儿,我敢保证你这包里不超过五百块钱,敢不敢让我看看?”
包里有刀,李大庆可不敢让她看。两人穿过院子,进了一道小门,进了屋,屋子不大,光线昏暗,只有一个六十瓦的电灯泡跟那亮着,屋子里摆着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棉絮已经往外涌的破沙发,还有一个废纸篓。李大庆喝了一口水,喝完水看见小翠正在脱裤子,脱完裤子开始解胸罩。等她光溜溜地回过头来,李大庆正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小翠这时又笑了:
“大哥,你该不会第一次找女人吧,放心,不玩仙人跳,即使玩也不找你。”
说着,就开始帮李大庆脱衣服,边脱边挑逗李大庆,还不忘给自己做促销:
“大哥,要不你加点儿钱,花样多点。”
李大庆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但经不住她的摆弄,底下渐渐起了反应。两人躺好,李大庆脑子里转悠待会儿抢劫的时候应该如何表现得像个老手,得一下子把小翠镇住,让她来不及思考,乖乖把钱交出来,但他不确定小翠手里到底有没有钱,问:
“你这一天能接多少客?”
小翠敞着大腿:
“也没多少,五六个吧。”
李大庆接着问:
“每次都两百?”
这时小翠不耐烦了:
“大哥,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可别耽误我功夫。”
说完,就要穿衣服。
李大庆这时按住她,开始找入口。找了半天没找到,小翠又笑了,无奈道:
“大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李大庆说:
“行啊,怎么不行?”
但忙活了半天,还是不行。小翠只得从自己小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挤出一点润滑液,开始往自己下面抹,抹完,敞开大腿,对着李大庆说:
“我怎么觉着你是第一次呢?”
这时李大庆快速瞥了一眼小翠的挎包,挎包不大,里面层层叠叠,有盒安全套塞在里面,盒子下面有厚厚一叠卷起的红票子,看着这卷起的票子边,李大庆心花怒放,这是个有钱的主,这卷起的厚厚一叠,不说多,三四千块钱还是有的。李大庆想跳过上床的阶段,直接抢劫,但衣服裤子都被小翠脱了,正皱巴巴地躺在旁边的破沙发上。如果这时穿好衣服,难免引起小翠的怀疑。周围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小翠背后有人,突然喊起来,跳进来几个彪形大汉,自己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唯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上床,这时的上床就不是单纯为了泄欲,而是稳住小翠,让她大呼小叫,让她高潮,让她醉生梦死,让她双腿发软,最后实施抢劫。
这么一想,李大庆觉得十拿九稳,开始放松自己,贴着小翠的脸要亲她的嘴。
这时小翠却撇过头说:
“大哥,我们这有行规,不能亲嘴。”
李大庆一愣:
“为啥?”
小翠捂住自己嘴:
“反正就是不能亲。”
李大庆这时来了驴脾气:
“他妈的,老子加钱让不让亲。”
一听来了大生意,小翠笑了:
“那当然可以,我刚刚也跟大哥说了,加钱是可以有其他项目的。”
李大庆问:
“都有哪些项目?”
小翠搂着他脖子,俩腿夹着李大庆的腰,笑得像个蜘蛛精:
“那得看大哥能加到多少了。”
两人商量好,加到一千。李大庆想干啥就干啥,但小翠怕他事后赖账,提出得先付钱。李大庆刚刚和小翠商量加钱的时候脑子完全昏掉,忘了自己根本就没一千块钱。李大庆不怕付这钱,反正待会儿抢劫成功这钱到最后还是自己的。现在得先稳住小翠,于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三百块钱,又拿出一部手机,将它塞在小翠的枕头底下说:
“暂时没这么多,押部手机在这儿,等清账后就来取。”
小翠这儿可没这个说法,吃饭可以赊账,哪有找女人赊账的。小翠一脸的不高兴:
“大哥,我可头回遇见这情况。要不三百就三百吧,我可以让你亲嘴,其他项目就免了吧。”
李大庆认个死理儿:
“你可看好了,我这苹果手机现在拿出去卖也能卖个两千多呢。”
小翠说:
“那你就不能用手机给我转账吗?”
李大庆忽悠她:
“我的钱都在老婆那儿,这三百块钱还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呢。”
小翠还是不依,刚刚抹的润滑液也快干了。李大庆反倒急了,不是急他待会儿抢劫能不能成功的问题,而是急小翠不和他增加项目的问题,刚刚小翠提出的项目实在太刺激,这是李大庆平时想干却没法儿干的,是为了寻刺激,也是为了将刺激顺利实施下去,李大庆又把钱加到一千五,不但加到一千五,算上现有的三百和苹果手机,又给小翠规规矩矩打了张一千二的欠条,小翠看着这规规矩矩的欠条,看着这三百块钱,又看着苹果手机,把这三样东西塞到自己枕头底下,笑得合不拢嘴:
“大哥,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吗?”
李大庆这时开始长篇大论:
“甭管我是不是体验生活,大哥我诚意是有的,咱们礼尚往来,遇见即是缘分,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喊你一声妹妹,我可没把你当鸡看,打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亲切,不然那么多小翠,我咋偏偏找上你了哩,有句话咋说来着的,灯火阑珊什么什么的?”
小翠又笑了:
“大哥,你挺能说。”
接着说:
“好了,看你这么有诚意,就让你干吧,咱可先说好,手机押我这儿,两天之内你要是不来取,我就把手机卖了。”
李大庆俯下身,开始亲小翠的嘴,小翠倒配合,努力回应李大庆。李大庆亲到不能自已,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小翠的喉咙管里,不经意咬了一下小翠的嘴唇,咬疼了,小翠有些愠怒,将自己舌头退出来:
“项目里可没咬人舌头这一项。”
李大庆忘乎所以:
“老子加钱。”
小翠笑:
“又加多少呀?”
李大庆继续埋着头往小翠胸脯上亲,嘟嘟囔囔地说:
“你说加多少就加多少。”
正亲着,李大庆的手机响了,是周光头打来的,周光头无聊,想和李大庆一起出来找乐子。李大庆正在兴头上,没理他,随便对付两句就挂了电话。这时李大庆的手机又响了,是前妻打来的,让李大庆还上次嫖娼被罚的一万块钱,李大庆也没理她。
俯下身继续亲小翠的肉体,小翠这时开始微喘,刚刚的润滑液也用不到了,下面已是汪洋一片。小翠握着李大庆,开始往自己体内送。李大庆想起还有好多项目没做,可不能对不起这一千五百块钱,但小翠的感觉已经起来,由不得李大庆多想,又握着李大庆硬生生往自己体内送,李大庆顿觉小翠体内一片湿滑,这小翠,年龄不小,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进入状态,李大庆动了两下,觉得不对头,觉得不对头不是因为小翠不敬业,而是李大庆突然感到自己下面一股热流立马就要喷涌而出,再加上小翠娇滴滴的喘声,李大庆一时没控制住,哑火了。
他哑了火,小翠可不管这套:
“大哥,钱不能少呀。”
指着自己枕头:
“欠条和手机可都在我这儿呢。”
李大庆这才想起自己不是来找鸡的,而是来抢劫的。李大庆穿好衣服,突感刚刚自己干了件荒唐事,为了寻刺激,不但给小翠打了欠条,还把手机押人那儿了。李大庆寻思着怎么把手机和钱要回来,转念一想,还寻思什么,直接拿刀架在人脖子上不就完了吗。李大庆从挎包里拿出剔骨刀,又装模作样地在自己大腿上磨了磨,把刀架在小翠脖子上:
“实话告诉你,老子今天可不是来干这事的。”
小翠也傻了:
“大哥,刚刚你还说灯火阑珊呢,还说我是你妹呢,咋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哩?”
李大庆:
“少废话,我的钱,我的手机,还有欠条,你的包,一样不能少。”
小翠哭丧着脸:
“大哥,有话好说,都不容易,好歹你也干了,给我留点儿。”
李大庆见她快哭了,知道她孤军一人,没后台,胆子大了:
“少废话,给你留点儿我还抢劫个屁。”
小翠想起今天还没接到客,自己在小翠这个行业里算年龄大的,年老色衰,连做个失足妇女都没人要了,好不容易接到一个,还是个抢劫犯,一股悲凉从心底腾出,接着悲凉又转成悲愤,突然像换了个人,坐在床上撒起了泼,捶胸顿足道:
“日完不给钱哦,不给钱还要杀人哦,我们失足妇女贱命一条哦!”
这么一喊,把李大庆吓懵了,手开始抖,刀也跟着抖,李大庆只是想抢钱,可没胆子杀人。
小翠叫得更大声了,叫声划破夜空,传到巷子里,又传到另一个巷子,一直传到灯火阑珊处。李大庆彻底慌了,捂着小翠的嘴:
“你喊什么,他妈的,老子可没想杀你,你别喊,大不了老子把手机给你。”
小翠这才知道他是个软蛋,和抢劫犯还远着呢,继续喊:
“来人呐,这儿有个抢劫犯呀,快来人抓他。”
李大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她磕头,脑门都快磕出血了:
“快别喊了,算我倒霉,手机和钱一起给你。”
说完,刀也不要了,拿起自己的挎包就走。哪知道先前进门的时候,小翠不知什么时候把门锁上了,李大庆出不去,急了,也是急火攻心,又捡起刀威逼小翠:
“操你妈,你要是不开门,老子真杀了你!”
小翠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凉,知道李大庆这是狗急跳墙,这时就该见好就收,说:
“我给你开门,你要是不把手机和钱给我,我可真喊了。”
小翠开始翻自己包,可就是找不到钥匙,翻了一通啥也没找到,自个儿跟那嘟囔:
“奇怪,钥匙呢?”
因为刚刚的喊声,大门口悉悉索索围着一群人,李大庆透过门缝看见门外闪着灯光,小翠还是找不到钥匙,可不能坐以待毙,李大庆开始拼命踹门,小翠上前阻止:
“这不是我房子,踹坏了我可要赔的。”
李大庆哪管这个,继续踹门,小翠又上前阻止,两人撕扯间,李大庆手中的刀划过小翠的手腕,顿时血流如注,小翠愣了一下,接着俩眼一抹黑,倒在地上。
李大庆彻底没招了,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周光头打来的,问在哪儿呢,李大庆累得瘫在地上,门踹不开,抱着头,李大庆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说在一间屋子里,周光头又问在屋子里干吗,李大庆说:
“找鸡,然后实施抢劫。”
周光头在电话中笑:
“你可别瞎扯淡,我那是酒后说的话,你也信?”
李大庆愣在那里,挂掉电话,又收到前妻的短信,说一万块钱就算了,只是想回家拿几件衣服,问李大庆什么时候在家。李大庆没有回短信。
小翠躺在地上,不知道死活。李大庆的手机没电了,屏幕暗了下去。六十瓦的灯泡还亮着,李大庆在小翠挎包的夹层里找到门钥匙,又看见那一沓子红票子笑了,现在的冥钞做得也太像那么回事了,想起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自己好久都没给老父上坟了。
李大庆不敢出去,门外站着好多人,李大庆被堵在屋里,接着有人把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踹开,李大庆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一看,是小翠的血,李大庆有点晕血,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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