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的研究不应止步于此。
当我们把视野拓展到全球,重构19世纪中叶的东亚大背景,又会对这场战争有更为深切的认识和理解。
19世纪,欧美列强以武力和文明辐射全球。非洲、中东、南北美洲、大洋洲、南亚相继被征服后,英法美俄等国持续向远东开拓。英国占领了缅甸,通过两次鸦片战争洞开清朝国门,势力覆盖长江、珠江流域;法国大力经营东南亚,以越南为跳板窥视两广,并牟求在江户时代的日本取得“特殊地位”;俄国从西北、东北两个战略方向对大清步步进逼,试图在远东获取不冻港,对清、日均构成直接威胁;美国在夏威夷的珍珠港和萨摩亚群岛的帕果帕果建立海军基地,以炮舰巡航日本,逼迫江户幕府开国。清朝丢掉了大片领土,又失去了缅甸、越南等藩属国,日本也饱受“黑船开国”、“蛮夷”欺凌之痛。
从19世纪60年代开始,清日两国相继推开以欧美列强为蓝本的输入式改革,被后世称为洋务运动和明治维新。由于列强迫在眉睫的武力威胁,两国的改革均把构建近代化军工体系和建设新型海陆军作为重心。30年后的甲午战争,就在两支以“西法”练成的“新军”间展开。
甲午是一场国战,两国都倾尽了举国之力。
表面上,这场战争是两国军事力量的殊死对抗;实质上,它是综合国力的较量,是动员潜力向国防实力转化效能的比拼,更是对大清和日本30年“改革开放”成果的全方位检验。
日本节节胜利,大清一败涂地。
大清和日本,这两个一衣带水的邻邦,一个泱泱大国、一个蕞尔岛国,一个地大物博、一个弹丸之地;两国几乎同时遭受西方威胁,几乎同时国门洞开,又几乎同时展开效仿列强的改革——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为什么小国崛起、大国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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