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散文||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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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散文||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

海滨散文||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

又是一年清明前，细雨霏霏，淋湿了赶往学校的杜丽梅的米黄色春衫，也淋湿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十六岁姑娘的心情。在青春初度的印象里，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一切都发生了非常奇妙的变化。

事情还得从校门前的那片油菜花海说起，杜丽梅自从上中学开始，每年春天的早、午、晚，总要往返于家校之间，上学放学，吃午饭，时间紧，学业任务重，特别是上初三后，要迎接中考，现在已全面进入一轮复习，还要上晚自习，油菜花田是必经之路。

清晨，天刚蒙蒙亮，窗外传来一阵宛转清脆的鸟鸣，空气里弥漫着草木萌芽和花朵盛开的清香。杜丽梅的母亲已经准备好早饭——豆浆稀饭，小葱拌辣子，还有花卷，一家人围在桌前匆忙吃完，母亲麻利地收拾碗筷，准备喂猪，父亲和哥哥出门干活，杜丽梅背着书包去学校，各忙各的事情。

杜丽梅从家里出来，沿着一条机耕路走向田野中间的那所学校。路两旁是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湿漉漉的空气里，缕缕清风送来芬芳馥郁的油菜花香。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忽然想起志南和尚的绝句，杜丽梅加快了脚步，早读需要记诵的东西不少，她想尽快交完作业然后背诵。

她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女生，人又漂亮乖巧，聪明伶俐，惹人喜爱。杜丽梅觉得自从上中学以来，身体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记得上初一的那年春天，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刚在家吃完午饭，她感觉腹部一阵疼痛，滚烫的脸上泛起潮红。细心的母亲打眼一看，很快就明白了，女儿长大了。

母亲让女儿躺床上，转身拿来一包卫生纸，耐心地教杜丽梅如何使用，很快又从厨房里端来一碗温热的姜片红糖水，让女儿趁热喝下。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母亲穿过那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海，去学校给孩子请了半天假。

后来身体的变化，让杜丽梅感到猝不及防，特别是臀部和胸部，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变得凹凸有致起来。记得初二那年春天，也是一个春意盎然的午后，她有些慌乱和羞涩，莫名地感到心烦意乱，抑制不住地想大哭，又想大笑，情绪极不稳定。细心的母亲发现了这一情况，轻柔地把女儿搂在怀里，告诉她很正常，一切都会过去。

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杜丽梅觉得自己正在长大，她开始向往外面辽阔广大的世界。偶尔也会发呆，沉浸在纷纷扰扰的遐思迩想中，像做白日梦一般恍惚迷离。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她更明白了今后的人生的努力方向和奋斗的目标。杜丽梅渐入佳境，特别是进入初三后，学业成绩，突飞猛进。

时间跳回到这一年的清明节前，上午第四节课的铃声响起，她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书本文具，跟随着同学们一起涌出教室门，沿着校门前的那条熟悉的大路，穿过阳光下泛溢着金黄色的油菜花海，身旁三三两两的同伴相继奔赴自己家的方向，最后只剩下她独自在这一片汪洋里奔跑，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一张洋溢着青春朝气与活力的脸，一件米黄色的春衫，与四野金灿灿的景色如此和谐，像一幅画。

杜丽梅被眼前这如诗如画的景色惊呆了，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起伏的胸膛仿佛有两只活蹦乱跳的雪兔，要从身体内部奔逃出来，她望着不远处的村庄里升起的袅袅炊烟，脑海里浮现出父母和哥哥熟悉而亲切的面容，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俯下身子去亲吻那一朵朵笑得如此灿烂的油菜花，她陶醉在花海里，她想随风舞蹈，她想尽情歌唱，在这个青春初度的地方，在如此可爱的家乡，她想拥抱这片土地。

在那个春意盎然的正午，杜丽梅满含笑意回到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完午饭，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去自己的房间睡一会儿午觉。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且近乎疯狂的想法：她要钻进那片油菜花地，独自潜入这金黄色的海洋里，躺在蜂飞蝶舞的花朵下面，真切地感受这美妙神奇的大自然赋予自己的青春之美，她渴望野性的自由。

她提前从家里出发，沿着那条机耕路走入大片金黄色的花海里，很快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一向乖巧伶俐的杜丽梅，此刻像是受到神灵的指示一般，蜷缩着身子从挺拔的油菜杆支撑起来的花架下，钻入花海中央，选择一块干净平坦的地方，铺上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几大张牛皮纸，然后缓缓地躺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晴。

在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杜丽梅觉得自己俨然成了花神，她透过繁密的花朵，看见逐渐变得灰暗的天空，在大地的怀抱中，她更像一个恹恹欲睡的婴儿，这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令她莫名地兴奋起来，在这样一种全新的体验里，杜丽梅宛如进入梦幻之中：纷纷飘零的花瓣，缓缓坠落在她身上。

星星点点，从繁密的油菜花枝间轻轻地落下，落在杜丽梅娇艳的脸上，她像一只脱兔一般，弯腰屈身从油菜花架下拱出来。细雨霏霏，淋湿了赶往学校的杜丽梅的米黄色春衫，也淋湿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十六岁的姑娘的心情。在青春初度的印象里，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在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一切都发生了非常奇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