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坐在床上,无须要朝外看,落水管的哗哗声告诉我,昨晚的雨下得不小,但没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我睡得比较迟,零点过后,胡乱凑合了几句,应付日更。刚准备睡觉,有个关注的公众号恰好在更新。两篇长文看完觉得不错,留下了也能凑合日更的文字。
起来方便的时候看到窗外不远处的路灯寂寞地守候在小树林的北边,等待同样寂寞的时光从身边悄然滑过。墨色包围着路灯,却攻不进光辐射的阵地。那时刚好一点整,我没听过有雨声吵闹干扰夜的宁静。
犹豫了片刻,起床。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紧一阵松一阵,像弹一首曲子。。
下就下呗,反正又不出门。望望窗外,一片湿漉漉的景色,香樟树的叶子被雨水擦得发亮,不时地掉下几滴绿色的颜料。鸟声穿过雨幕而来,也是湿漉漉的,少了晴日的清脆,爽朗。
院子里的米苋秧苗绿了,昨天还给它们淋浴了两次。温度一高,种子萌发得也快,撒下才几天的功夫,芽孢已现点点青色,只是我的手感不及菜农,像手中练字的毛笔拿捏不稳,墨泼出去轻一下重一下。
午后天渐渐亮起来,这是夏天落雨的特性,东边日头西边雨,没有缠缠绵绵的久雨。吃晚饭时,有人说天上出现了彩虹,我在手机上欣赏了一下,确实有画意,有柔美的感觉,但没出门去看。妻子不知道天上的事,只知道出门买菜需要核酸证明,而且这个证明还有保质期,所以她不敢怠慢。
她叫我一道去,说假设有什么事呢?想想也是。
出门的时候,彩虹渐逝,剩下一半斜挂在西天,像是苍天抛落下来的一幅亮丽的彩带,还有一半已被涌上来的云层遮没,像是一座轰然瘫塌的断桥。我没有丝毫的惋惜,大自然美丽的东西都不会久存,偶尔遇见也是一种运气。
雨后的空气很干净,也很凉爽。很久没和妻子这样肩并肩慢慢行走了,特地留意一下,这一走竟然就走进黄昏。她穿的大红的短袖上衣,肩上被夕色浸染,似乎褪了鲜艳。曾经满头的秀发悄悄稀疏,不知不觉中有了杂色,也不知道此时她有没有关注。
夕阳从立在马路那边的平房顶上滑落,我知道它还没有坠入地平线,柔柔的光努力抚慰着这两天慌忙乱蹿的乌云,用最后的一波颜料给这些灰白的云朵镀上一层金色。
出小区门就是检测点,两个多月没有出去,穿黑制服的门卫像影子贴在侧门边。我说去做核酸,现在不要扫码的吧?他说出门不要,回来还是要按规定行事的。
马路上车流密集起来,性急的人已打开车灯,似乎在争夺静默时光的损失;路边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其中的年轻人居多,疫情干扰了曾经有序的节奏,现在要争分夺秒将损失扳回来。我忽然觉得,雨后彩虹,那是天上的,不食人间烟火。这长而不乱的队伍,才是身边的彩虹。
写于2022年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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