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之房间

作者: 菩提章 | 来源:发表于2020-10-05 21:03 被阅读0次

          紧靠楼梯,就是所谓的厢房了,其实只是和二叔公一份为二的隔出了半间,靠近楼梯一侧勉强放下一张老式的床,以红色为主,床后背和两头均有护栏,都以雕工精美的喜鹊加横木档组成,后背更是以金字塔型,逐级上升,在塔顶是两只交颈的凤凰,之下有一尺见方的画板,画着着东升的红日,寓意着家庭和美,兴旺发达。窗前靠窗的位置放了张带抽屉的四方桌,有两格带锁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证件发票之类,比较重要的东西,关键还有些小面值的纸币和硬币,以至于成了我童年时始终想探索征服的领域。窗是由木条镶嵌交织的方格子,在岁月的烟火中变得跟门和墙板一样乌黑发亮,窗的两侧有副用木板雕刻的对联正对着走廊。桌的另一边恰恰到门框边,在对门的墙角正面朝门的放着一个上下组合的衣柜,柜体也为红色,四副大小均匀的门板,两边的固定不动,中间两副做成了对开的门,门上用金色的笔这些“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下半柜子除了在顶部多了一层四个抽屉,与上半个别无二致。柜顶上摆着一对红色箱子,是母亲的嫁妆。

          房门有条大约三十公分高的门槛,房间的地面都是泥地,在长时间的踩踏中,形成了一个个大小均匀表面光滑的小凸起,如释迦摩尼头上的发顶。在房间与楼梯直接有条一人多宽的过道,一对大马桶放下下面,尿骚味时时沿着隔板空大的缝隙侵袭进来,然而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这味道成了童年记忆的部分。也是当时大部分村人的状态。为此,有俏皮的人还专门做了个谜语:“咚”,打一日常行为?说的是晚上起夜,黑灯瞎火的,人们找马桶先用脚踢一下,确认马桶的位置。估计这样的谜语,也只有有过这样的经历的人才能猜到了。

          与厢房相对应的是下屋,是烧饭,吃饭的地方,我们家的下屋阴暗狭长,特别是灶台像老鼠的尾巴一样延伸着,灶台前面放着一口大水缸,缸上一块四方的案板,即可以切菜又可以当做水缸的盖板。在老鼠屁股的位置,有段仅六步的楼梯,上去是个阁楼,这阁楼属于下一个四合院的一部分了。老宅错综复杂的关系,以致于我很久都没十分明白哪些算我家的,因此邻里也常有些纠纷,不过大多能在村中长者的调解下握手言和。          这就是我出生的老宅,以致于,在许多漂泊他乡的夜里梦回故里,很多时候能清晰的记得梦中的情形,各种手段去探索带锁抽屉的激动和忐忑,老阿婆苍老有缠绵的咳嗽,在天井屋檐下青石打就的老石臼,靠着祀间木板墙壁的老磨盘和嘎吱作响却年复一年坚挺的磨盘架子…一切都在梦中清晰可见,显得那么真实,难免发出类似庄周梦蝶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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