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盛宴,至少十秒钟前是。而现在——
银亮的餐叉钉在女人惊恐的眼球上,长裙绊倒的男子额角砸在大堆高脚杯碎片里,刚勒断少妇颈项的名贵珠串跳动着洒乱一地……
弯腰端起一盘瓜果,滑下餐布这般大动作只是让这精致的鸾鸟造型稍微乱了一点点而已,精雕细琢的长颈些许后仰,阴差阳错般成了仰首欲鸣的姿态,冠羽上一抹红色在灯光下分外艳丽——来自脚边女孩儿尚温的纤细手腕,他眸中染上笑意,示意身后的人接下。扫视一圈,缓步行至高台,转身,笑容似乎添了一份真实,“真漂亮。”
漂亮?
他身边数十人已尽数拜伏在地,此刻数千平的大殿,唯他一人站立而已。
“走。”
轻飘飘地一声令下。10、9……3、2、1。又一个十秒钟。
背倚暗金大门,环视整洁如初的殿堂,再没有一丝血腥味,再没有一句寒暄声。“没了么?”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片刻的脆弱,心下暗讽,自己还是心软呵。
终是垂眸敛去神色,于簇拥中平静地看着金碧奢靡的建筑群只一瞬便消失在车窗中。手指不禁抚上无名指银戒,疼痛骤然撕扯全部心神。三年不鸣,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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