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放寒假休息的第一天,原本想睡个自然醒,一想到忙碌了一个学期,没好好锻炼一下,今天开始锻炼锻炼,就按以往的起床时间起了床。
走出去,按既定的路线,顺着八车道,一直往西。刚出去,天还没亮,但晨走的人很多。一会儿,天亮了,但灰蒙蒙的。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小雪,今天是阴天。一会儿,天上飘起了小雪,不大,却是2019年的第一场小雪。望着地面颗粒状的小雪,我思绪闪回以前。
1980年,我上小学三年级。那年冬天,天气很冷,我的小手和小脚都冻得红肿,裂开了口子,流着黄脓。天一冷,生疼,天一热,发痒难受。那时,我们最怕天降雪。一下雪,学校就会组织我们扫雪。而我,又没有手套,冷得手都掏不出来,但还是要争先恐后的把扫雪任务完成。那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可偏偏,那年雪非常多。一天早晨,大概六点多,堂哥喊我去学校。我推开门,借着月光一看,外面洁白一片。我走出院门,踏着积雪,咯吱咯吱往前走,一脚踩下去,积雪居然没过了脚踝。我和堂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学校离我家也就几百米路,但积雪钻进了鞋子,我的脚生疼。到教室一看,值日生才忙着生炉子,烟雾缭绕,呛得人教室里坐不住。我们几个同学只好到教室外跺脚。无奈室外温度很低,我冻得哭了起来。就这样,还再坚持。
一会儿,天亮了,飞飞扬扬的大雪又飘落下来。我坐在教室里,我感到身上很冷。炉子虽然生着了,但教室很大,屋顶开裂,抬头能看见天,门也不严实,开着很大的缝。墙壁裂开很宽的口,张风漏气。我感觉室内和室外温度差不多。
我的脚冻得生疼,却不敢跺一下。手冻得握不住笔,老师讲什么,我都听不进去。当时我想,如果教室里有一铺暖炕,同学们都煨在热被窝里学习,那该多好啊!
但,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我读完了小学。
1983年,我升入了初中。虽然12岁了,但还是怕下雪。我们是寄宿制初中,一周只回一次家。教室和小学一样,破破烂烂。宿舍更是烂的没样子。耗子洞挺多。冬天取暖,引火的柴都要学生从自家拿。而且煤块子还有规定。教室一天三块,宿舍一天一块。11月15以前不许生火。春季学期不管多冷,教室宿舍都不再取暖。
我们的宿舍,晚上睡下能从房顶看见月亮和星星。负责任的值日生,还能将火生着。多半时候,下晚自习后,炉子就是灭的。即使这样,学校还害怕我们煤气中毒,居然卸掉了窗户上的一块玻璃。我们睡觉,从来不脱衣服。身上的虱子周六回家没眼睛望。
冬天,全校学生洗脸,一人只供应半勺热水。去得迟了,就没了。一周从来不洗脸的同学比比皆是。到周六,除了眼珠子还动,脖子,脸都是黑乎乎的。
饮水别奢侈开水了,凉水都没多的。全校学生饮水都从校园的一口水井里取。水井周围十几平方米都结着厚厚的冰,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平时冷了冷,还可以,但一下雪,我们可就遭殃了。但偏偏上学时雪非常多。
一次周六放学,居然下起了大雪。我骑着自行车,在泥泞的羊肠小道上行走。我手上戴着破旧的线手套,连车把都扶不稳。岂料,走在半道上,链条咔嚓一声断了。无奈,我只好推着自行车,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家赶。走回家,我冷得大哭,身上背了厚厚的一层雪,我从此更怕天下雪,也更讨厌雪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磕磕碰碰,完成了我的初中学业。
1986年,我升入酒泉师范读书。农村娃,第一次到城市,感觉就是不一样。住在高楼大厦里,教室宽敞明亮,冬暖夏凉。宿舍里,冬天暖气烧得很热。那年冬天,居然第一次手和脚再无肿过。
那年冬天,雪依然很多,但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它的美。我们同学们,在雪地里唱起了“洁白的雪花飞满天,飞雪覆盖着我的校园”……在雪地里,我们追逐,打闹,堆雪人,打雪仗,笑声在校园里、田野里回荡。
……
2018年的冬天,又是一个多雪的季节。但我丝毫不感到冷。双休日,我经常到西湖赏雪,看到远处白茫茫一片,看到红日照耀下的大地,我不由得吟唱起了毛主席的《沁园春 雪》。
在下雪的日子里,我的学生穿起了厚厚的羽绒服,上下学都有家长用小车接送。教室里,温度总在二十五度左右,温暖如春。我羡慕现在的学生,赶上了好社会。条件优越,政府履行了自己的义务,学生不为取暖发愁;家长给孩子很好的生活,孩子不为吃穿用度操心。但遗憾的是,个别学生学习却不上心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真想带学生领略下雪的美景,看银装素裹的大地,在雪地里和学生谈古论今,指点江山,和学生一起吟唱“洁白的雪花飞满天”,让学生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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