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新专辑《山歌寥哉》中有一首歌曰《画壁》,曲调优美,词更高雅,可惜我没有听懂。
听一首歌怎么感觉像读一则寓言故事,更像读哲学著,我不信。于是,从书柜中找出三本不同出版社的《聊斋志异》,拿出来研读。
昨晚读的时候已是夜里10点多,读得心惊肉跳,一阵阵惊悚涌上心头。
这些年我的睡眠不是很好,这种鬼呀怪呀的奇怪故事,真令人上头,让我困意全无。
我想在开学的时候,如果课程进行到一半,发现有学生趴在桌子上安然入眠,此时不如把课停下来给他们讲一个聊斋故事,也许会吓醒昏昏入睡的学生,只是不知道下晚自习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打电话坚决要求父母来接自己回家,再也不敢独自回家呢。
回想青少年时代,每每看过聊斋系列的电视剧,我总是吓得连厕所都不敢去。
蒲松龄老先生一生怀才不遇,满肚子的才华无处安放,只得收集有趣的怪异故事来消遣。
今天看这些绝对是当时底层老百姓的心声,它们是当时普通民众的认知的具体体现,报国无门、申冤无路,只有通过这些奇异的鬼怪狐仙来完成现实生活中无法完成的心愿。
当然,今人看来,聊斋中的一些故事纯粹就是一个惊悚吓人的故事,今天也确实找不到什么符合现在价值标准的意义,或许有些故事就是用来喝茶、下酒助兴的,仅就博你一惊一叹一笑而已。
那么名为《画壁》的故事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话说江西的男子孟龙潭与好友朱孝廉某一日到寺庙中闲逛。
殿堂内墙上的壁画异常的精美,所绘人物栩栩如生,特别是东面墙壁上画的天女散花,其中有一女子拈花微笑,樱桃小口想要说话的样子,眼波流转,似若真人一般。
看来当时的画匠功夫了得,可与现在的油画或者真人高清照片媲美。
咱们的这位朱孝廉仁兄,欣赏此壁画良久,不觉心猿意马,动了心思,想和这位天仙美女亲近,忽然身体飘飘乎乎的竟然飞了起来,顷刻间已入壁画内。
画内一座座亭台楼阁,恍惚间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竟是刚刚自己一直盯着欣赏的美女,此女示意朱跟她走。
穿过悠长的曲栏,二人进入一间优雅的小房内,屋内布设高雅干净,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朱顿时荷尔蒙涌遍全身,遂与仙女狎戏交欢。
如此这般两日后,朱与仙女的事情被她的众姐妹发现。
众姐妹便对二人起哄说: 腹内的小郎已经很大了,还学着处子蓬松着头发,糊弄谁呢?
于是,羞怯的仙女挽起了长发,只见她鬓云高簇,钗凤低垂,看起来更有一股少妇的雅致之韵。
忽然,有黑脸使者来查阅是否有仙女藏匿下界之人,朱吓得慌忙躲入床下,不敢喘息。
孟龙潭忽然不见朱的身影,就问庙内老僧,朱在哪里。老僧对着壁画高呼,朱遂从画中返回。
他们再一同注视壁画中的那位拈花仙女,竟然看见仙女高挽发髻,不是刚刚看到的蓬松垂发的样子。
朱孝廉请教老僧,询问原因,老僧笑着说:幻由人生,贫道无以解释。
小说的结尾处,蒲松龄老先生说,人有邪心,所看之处皆是邪淫邪之境。真可谓境由心生。
你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取决于你此刻的心情,同样的一处风景,你心情愉快时,一切都是欢喜的样子,万物皆洋溢着喜悦;当你心情忧郁时,好像处处是愁云密布,触目之物都是凄凄惨惨,令人惆怅的意味。
同样的一位女子,你爱的时候,她美丽、明艳,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令你神往,你想和她一天24小时黏在一起;假如你们在一起几年之后,当她对你失去了新鲜感,当你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举手投足都令你生厌,她走路时没有别人风雅,她不会穿衣打扮,她身材走样,她头脑简单,总之,她处处令你生厌。
这就是孟与朱初看壁画上的女子异常清纯美丽,黄发垂髫散发着青春美少女的气息,后来朱与她亲近两天后,正在你浓我浓之际 ,被黑脸天使和老僧棒打鸳鸯分开之际,发现仙女云鬓高挽,宛如一副贵妇人的神态。其实,壁画还是那幅画,只是看画的人前后心境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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