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美食和风景都可以治愈心灵,而植物作为构成风景的重要因素,当然也具有同样的作用。
小时候种过千日红,五角星花,石莲,水仙和玫瑰。
最易养活的是千日红,太阳暴晒下会蔫歪,黄昏浇上水立马神清气爽,恢复原貌。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小小的圆状花朵原来是可以泡茶喝的。
五角星花的生命力也很强,同样经不住太阳暴晒,一场雨后就复活过来,爬满整个阳台,小小的花,张开的五角,像小孩欢笑的喜悦的脸,那个时候最喜欢在阳台下听歌或者写作业。
石莲是初中的同桌送的,多肉的一种,花瓣厚实圆润,似蒙了霜的浅碧色,玉般的品相。上次回家它还活着,但已呈干瘪的状态,活得太久,泥里的营养跟不上,加上照料者缺乏耐性,它最终还是枯萎了,我在杂物房见到种植它的那个小花盆,早已残破不堪。
水仙不知是谁种下的,对它的成长历程没多少印象,只记得开的花是粉色的,亭亭玉立,清丽秀雅。
成绩最好的是玫瑰,红色多瓣品种,种了三棵,只有一棵活了下来,两年长到两米多高,四季开花,花香四溢,路过的人无不称赞。我对它爱护有加,放学后就搬了桌椅坐到旁侧一边写作业,一边盯着防止路过的小孩偷摘。
后来那个地方盖房子,玫瑰移栽到其它地方,却不能成活,似是水土不服一般。我心痛了整整一个夏天,也记恨上在那块地上盖房子的人。
在独自离家,漂洋过海的那几年,初次登上异域完全陌生的土地,孤独和无助是难免的。我又开始了种花养草,还养过猫和狗。
种过五瓣的白色长春花,这种花在南美热带国家很常见,不用怎么打理,就能活得很好,是跟石油公司的同胞要来的苗子。
那个地方一年四季炎热,很难吃到中国的蔬菜,石油公司的同胞就在宿舍后院辟了一块地出来种上了凉瓜,豆角和丝瓜。我还见过很多中国同胞在家里后院种冬瓜的,那冬瓜结得又大又实。我也学他们那样在前院用两个旧轮胎种起了蔬菜。
逐渐适应了环境,跟周边的人也熟了,有些当地人知道我喜欢花,就送了我几盆 ,很多我都不知道名字,后院没有阳光,就摆到了前院车房边上,只是养的狗太淘气,没几天盆栽就被连根拔起,花盆也碎得不成样子,刚冒出嫩芽的菜被狗子在上面一轮打滚,全部不成模样。好几次回到住处看到院子一片台风过境后的狼藉,立马怒火中烧,顺手抄起打狗棒就朝趴在脚下卖萌的狗子招呼上了。
活下来的只有两盆紫叶白花的酢浆草,也是当地朋友送的,本来只有一盆,后来越长越密,就把根部分出一半移到另一个花盆种上,吊在后院的栏杆上,避开了狗子的魔掌。
积雪草,广东人当凉茶煲汤吃的,外形跟铜钱草很像,我在华人的铺头买了一把回家煲汤,把头部留下,剪了几个透明塑料瓶种上,雨后特别翠绿好看,但也耐不住晒和旱。
做菜时喜欢放葱,洋葱味重,有时喜欢小葱的清新,每次去买菜都抓把葱,后来上网被一些有种植经验的主播点化了,再次买葱时就把葱苗剪下,葱头埋进土里,不用一个星期就能长出新苗。
第一朵花,第一条幼苗长出来的那一刻,那种喜悦和激动是无法形容的,它们照亮了我整个心房,它们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盆栽,还是一个贴近心灵的伙伴。
痛苦的是每一次搬家都带不走这些植物和猫狗,只好送给邻居。
喜欢向日葵,不管是名字,花形,还是花语。无奈家里有几只有多动症的狗,种不成,这是一件憾事。
那时候每天几乎都有两个小时来回在路上,喜欢看路边的树木和花草,东部家家户户都有芒果树,椰树,和开花时如瀑布一般的各色簕杜鹃。
镇上哪个角落有一棵好看的植物我都知道,只是大多数都不知道名字。
手机里最多的是植物图片,有的是在车上顺手抓拍的,朦胧得一塌糊涂,有的是赶时间时的九连拍,取其顺眼者存之,其不顺眼者弃之。
绿色的植物和各色各样的花卉对于视觉和心灵都是一种呵护和安慰,以沉默的方式安抚着人们狂躁不安的心。
植物是真正的心理医师,以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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