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五手术后，儿子他们将孩子接回去老老实实在家呆了一个周末，悉心照料。麻药过后伤口疼痛，可可吃不下，睡不好，也折腾了他们整整两天两夜。
周日晚，他们送孩子到我们家，由我们接着照料。车门打开，没见可可像平时那样从车里蹦出来，他在等着我去搀扶他下车。身上仍然是那件深蓝色盖过膝的大体恤。他吊着我，弯着腿，小心翼翼地下来，像企鹅一样瞒珊而行。从大门口到家，本来两三分钟的路程，我们却走了约十分钟。看着这个曾经一刻不歇气的小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锐气，不由得心痛起来。
睡觉前，要用稀释的消毒药水浸泡伤口15分钟，然后清洗伤口的分泌物。清洗工作必须得十分认真，否则伤口会粘连、发炎。这时，我才看清他伤口的本来面目：阴茎和包皮内板间植入了一个结扎环，并用弹力线紧紧扎着。包皮水肿，龟头上像戴了一枚过小的戒指，紧紧地扣着，龟头和尿道口肿得又红又亮，像一个熟透了的红樱桃。整个阴囊就是紫色的，看起都觉得可怕。
经过药水的浸泡，伤口结痂已经软化，有些如絮状的黄白色分泌物在水中飘起来了，这时就要用棉签对它进行清洗。可可怕痛，坚决不让我给他清洗，说自己能行。我将棉签的棉花撕得尽量蓬松一点交给他，他自己慢慢地，十分小心地用棉花末梢将分泌物清剿出来，一次只能清理一点点。
由于尿道水肿，小便内急时站在马桶边久久尿不出来。尿出的小便又细又直就像高压水枪喷出的水。痛得他哇哇大叫，眼泪直飚。
医院宣传的是“微创、不出血、不缝合、低疼痛。”但是，我看到可可那么痛苦，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当然，从医疗的角度来说，这个门诊都可以做的小手术，比起开胸剖腹、截肢换肾，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白天好过一些，晚上疼痛厉害。睡觉前，吃一粒止痛药，还是要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着。已经是第四晚了，仍然如此。为分散他的注意力，在床上给他讲故事，猜谜……怎么都不行。还是服了止痛片，折腾半宿才入睡。到凌晨一两点钟又开始喊痛，而且是在睡梦中紧闭双眼，痛苦嚎叫。任凭我们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们，也不睁眼睛，只是痛苦地哭叫。真是爱莫能助啊。我还是按照他白天要求我的那样，替他按压和谷，揉捏大腿，放松肌肉。这样反反复复，迷迷糊糊直到5点半。尿急，又起来艰难地尿过，才入睡到上午9点。
医生说，正常情况下，水肿的高峰期是三到五天，整个恢复期要7-15天，有的还更长。还要忍受那么长时间的煎熬，有什么好办法呢？没有。一切按照医嘱，好好用消毒药水浸泡和将息吧。
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果然半个月之后恢复了，而且情况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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