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的尴尬

作者: 丹顶鹤昌 | 来源:发表于2017-06-20 22:59 被阅读54次

    刚学完《项链》,按惯例得让他们续写段马蒂尔德知道项链是假的以后她的反应。作业很快交上来,我发现他们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结局,马蒂尔德很悲伤,她反省了自己的虚荣,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真实,具有劳动的美德,内在美优于外在美,于是和路瓦栽先生幸福地生活了下去;或者弗莱思节夫人发现还回来的项链是真的以后,就把真项链还给了马蒂尔德,他们拥有了这么大一笔钱,接下去又幸福地生活了下去。这样童话式的结局让我觉得了十七八岁孩子的天真,在他们,或者在大部分中国人的脑海里,我们总是期盼事物有个圆满的结局,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结尾,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可是作为成年人,我们却总是忍不住反问,王子和公主生活在了一起,就真的只剩下幸福了吗?

    是的,我们总是忍不住会这样发问,因为我们对人性的认识会阻止我们继续这样的天真。弗莱思节夫人真的能如此毫无私心和占有欲地还回项链吗?友谊的小船能经得起金钱的考验吗?人的虚荣心真的会这样义无反顾地离开马蒂尔德吗?对人性我们谁敢打包票?

    想起鲁迅先生的铁屋中的呐喊,大家都处于沉睡状态,在这无窗无门的铁屋中,只要没人叫醒,那么他们也许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向生命的尽头,无知无觉地结束自己,就如温水里的那只青蛙,不断地适应中,最后要它性命的也就那一刻罢了。动荡不堪的年代,不忍民族的衰亡,同胞的麻木,鲁迅先生还是忍不住出来呐喊几声,以期唤醒民众,意识到自己死亡边缘的处境,以图自救。应该说,在他所处的年代,他其实并非那么讨喜的人,他总是以自己犀利的文笔骂这个骂那个,因此敌人阵营视他为眼中钉,即便同一阵营的人,骂他者仍不少。郭沫若在《文艺战上的封建余孽》中就说他“是资本主义以前的一个封建余孽,资本主义对于社会主义是反革命,封建余孽对于社会主义是二重反革命,鲁迅是二重的反革命的人物”,虽然郭沫若也不讨喜,但由此也可见,鲁迅先生的呐喊未必是大家乐见的!他仍然是触碰到了我们国民性中的雷区!

    也许在大是大非面前,有些东西是无需讨论的,比如革命,比如独立比如主权,但我们普普通通的生活中,这种沉眠铁屋的情形难道就没有了吗?有次听到朋友讲,这年头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家的事已经正常了,反正他并不想离婚,也能照顾孩子,女人自己已经人老珠黄,希望孩子以后能分得遗产,那就做鸵鸟继续呗!乍一听真没法接受,细一思索,似乎她也没错,那么你是去叫醒她还是任她沉睡呢?人性中的自私和利益化真的能接受你那么赤裸裸的呐喊吗?

    鲁迅先生在《药》中就有这样一个形象,革命者夏瑜,为了华老栓之流的解放和幸福抛头颅撒热血,但他的呐喊之举换来的是华老栓之流拉长脖子看他被行刑和等着用馒头蘸他的鲜血治病,这是多大的讽刺和悲哀啊!先不说他们对革命的不理解,人性当中的那种自私和漠然也让人心寒不是吗?

    关于人性的思考,无论中外无论古今,一直都在,鲁迅先生的思考“一、怎样才是最理想的人性?二、中国国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三、它的病根何在”到今天不仍然值得我们思考吗?不惧世俗,敢于呐喊的精神非常令人敬佩,可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呐喊的尴尬呢?

    入夜读书,一些纷乱的思绪,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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