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皮刀
去村里的路坑洼难行,这路十多年前就是这样了,那时没人管,现在老房要拆迁了,便更没人管了,夏秋季节坑洼、积水、腥臭、蚊蝇,但就是这样的道路,住在这里的人们,仍与它住出了情感,几乎是闭着眼睛骑着车,都可以避开那些坑洼了。
妻子的家在这里,有几十年了,独门独院五六百平米,倒是我所期愿中“豪宅”的格局,但那房子只是普通农村的几间连着的平房,院子中开垦了一片菜地,种着茄子豆角土豆等瓜果蔬菜,袅袅炊烟,菜园,狗吠,房顶上漫步晒阳的猫,倒是一副舒适的村户模样。
那狗现在也已是年事已高的老狗一条了,平日里,我一踏入那院门,它便如见了入侵者般,狂吠一气,直到院落的主人从屋中走出,厉声喝住了它。但它仍是每次见到我,都是要叫的,仿佛在向主人表现自己不二的忠心。更是像在告诉我,“嘿,小子,别看你成了这家的姑爷,但我在这家的年岁可比你长,你最好对我尊重些。”自然,我也从不去打扰它的。
此时此刻,房子要拆迁了,住在院里的人们忙着搬搬抬抬,租户们也已经另找落脚处了。人们虽然有些对老房的不舍,但大多还是喜悦的,只有那老狗,窝在一处角落里,默默无声,任我随意在进出院落,肆意在它身边踏步经过,它也不在发出一点声响,我想起了它,停下脚步走向它,想看看它,它听到声响,抬头望向我,它的鼻头不停的发抖,见我走向它,慢慢的起身,走开,夹着尾巴,眼神中透漏出恐惧与伤感。
已经入冬了,院中大树的叶子稀疏了,一阵风吹过,漫天的黄叶飞舞,地上枯卷的黄叶在人的四周随风打着旋,搬抬过后的院子里,清冷的空室,地上的杂物,一副萧索凋零之相,不免又有些凄凉与伤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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