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二月份至十一月份这个村庄共发生了五起意外事故,死亡人数6人,事故原因有落水,失足坠涯……”
黑暗中腐朽的气味浮动于空气中,那气息钻入鼻孔,分外难闻。
宋柳吸了一口气:你手指纤长,没有老茧,中指的手指头有处小伤口,像是被某种细小尖锐的东西刺到,还有,你手上有股消毒小的味道但很淡,身上有薄淡的尸臭味。
宋柳又回想到那只猫,补充最后一点:那只黑猫嘴角边上的白色绒毛沾染了一些东西,是――饼干屑。
宋柳说完,勾着唇,一字一句无比确定道:“你是个警察,或许你们在某起意外事故中发现了什么,所以,秘密调查这座村庄。”
宋柳听见男人轻笑了一声,然后用一种你在自作聪明我却要浪费口水的语气“夸赞”她。
“你很细心。”
宋柳听不出一点儿表扬她的意思,果然,男人话锋一转;
“错了三点。”
椅子拉动的声音,宋柳想像,他站了起来,倚着桌子,叩叩的两声,他用手轻叩桌面。
“第一,死亡人数是十一人,其中的五人,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你脚下踩的那块,是这家的女主人当时被杀的死亡位置。”
噔噔的两声,宋柳顿时后退两步,深呼吸才将恐惧压了下去,手握着拳,她想揍死那男人,他妈的以为她听不出他戏谑的语气。
“第二,秘密调查意外事故背后的真相是浪费时间又愚蠢的行为。那些水母一样的警察竟然每一次判定为意外事故。我是来找我们“可爱又有趣的”连环杀人凶手的。
连环杀人案,这个宋柳倒有耳闻,这件察子已经惊动了整个H市,从一个月前开始死亡人数已达九人,死者不同年龄段,死前被剖尸。……诡异又变态。
“第三,顾留白。我的名字”
男人平淡说完最后一句,宋柳却有一种脑子急速混沌的惊骇。
那个年纪轻轻的犯罪心理学教授顾留白,那个性格古怪智商逆天半年破获45个变态杀人案的顾天才……
――
陈米(民宿老板)看到宋柳的时候,抽了抽嘴角,腹徘:果然,搞艺术的都有一点小癖好(变态)。
眼前的女子距陈米十步远,她一头乌头披散至腰间,在月光的沾染下像一匹极好的绸缎散着幽光。一张脸称不上绝代芳华却极有灵气,似珠峰顶上的皑雪般的极具攻击性。纤细的腰微弯着,手执画笔在画板上挥洒自如,专注到她站至面前也未发觉。
身后是老旧的民房,画板边立一盏简易便携版台灯,通白的灯身高于宋柳头顶,灯光烁亮。
可……如果宋柳身上的毛呢大衣包裹的不是睡衣的话,陈米会忍不住把这画面拍下来,当然时间不是午夜00.36分的话。
“宋柳。”
陈米怕吓到她,轻声唤她。
宋柳抬头,主动解释:“最近没了灵感,头发都快抓光了,睡觉前想起白天在这看到过什么,脚不知不觉就到这了,可到了这里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了。”
宋柳搁笔,抓头,苦恼皱着眉,一脸愁容。
五分钟前,那个男人朝宋柳走了过来,凑到她耳边,极低提醒她:有人来了。
陈米失笑,炽白的灯光照在宋柳脸上,她纤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像只小仓鼠。
“好漂亮的蝴蝶,宋柳,你画的好逼真,我觉得它像是要飞出来。”
陈米看着画板上的浅蓝黑边闪蝶,忍不住想触摸。
宋柳阻止她:油彩还没干。
陈米吐吐舌头,一拍脑袋:呀!我竟然把正事给忘了,今天是乞拜神明殿的日子,我们快下去,不然就赶不上了。
宋柳一边将画撕了,一边问:“神明殿?”
陈米看那张画纸随风飘远,一脸婉惜:“这么好的画,怎么扔了呀?”
说完要去捡,宋柳拉住她:“下次给你画更好的,这张失了点味道。你很喜欢蝴蝶吗?”
“嗯嗯!总觉得蝴蝶有股神秘感,而且我认为它有一种安全感。”
陈米简单解释了一下半夜寻她的事由以及神明殿。
清沓村十分信仰神明,他们认为村庄日渐富裕的大部分原因是上天的保佑,大地的恩泽。于是一年前在村子中心最好的一块土地修建了神明殿,殿内供奉佛、神、鬼。
每月月末的夜晚村子的村民会共同乞拜神明。
陈米去叫宋柳时发现她没在,担心她出什么事,便出门寻。
丢弃的纸张最终飘在梧桐树旁边,画纸一只扩大的黑色毒蜘蛛瞪着眼睛像是要爬出来。
――
神明殿分主殿,东西两个偏殿,主殿连着后厢。主殿供奉佛。偏殿供鬼神,后厢供主持与小僧休憩。
宋柳到的时候,主殿已经成了下了饺子的锅。百余人跪在垫蒲上,手执佛珠,闭眼诵经。小僧着素色青衣敲木鱼。陈米被一个大婶叫了过去,宋柳不信神佛,对和尚莫名有些排斥。正打算回民宿,胖子眼尖发现了她。
“宋柳,这,这里。”
胖子小声招呼她,手放脑门一摇一摇的,像主人唤狗似的动作。
宋柳挤了过去,胖子跪在角落位置,一脸虔诚地诵经,胖子把蒲垫和佛经递给她,宋柳接过道谢。
胖子闭上眼,嘴里念着诸善多行,诸恶莫作之类的佛偈,那态度无比虔诚。
宋柳忍不住对他膜拜几秒,叹,想不到剥削者也信鬼神。
“宋柳,你看到那个大缸子没,放住持旁边的那个?”
胖子左右看了看,凑到宋柳跟前小声叨逼。
红袈裟,白胡子的秃头和尚旁边放着一个足有两米宽的深红大缸子,用红布封住缸口。
“看见了,那里头装了什么?”
胖子挤眼睛,一脸兴奋:“那是平安符,等法会结束后,每人分发一个。重要的是据说平安符是用纯金打造的金片,价值可不低。”
胖子嘿嘿直笑,主持瞟了一眼,他赶连收起笑,认真诵经。
宋柳:……
呵呵!果然剥削者就是剥削者。
宋柳无聊环顾四周,密集的人群,缭绕的香火烟,胖子,林标,赵灵……
陆纤在哪?
“胖子,陆纤呢?她没来吗?”
“来了,刚才也就十几分钟前吧,她说想去那块种什么都能长出来的土地看看。”
宋柳回想起那个男人的话语,不放心,起身要走。
胖子问:“你去哪?”
宋柳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出了院门,往后厢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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