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很多时候是能够鼓舞人心,给人以力量的。
小学时光,正赶上非常时期,每一天都是在贫穷、半饥饿,却又是在一种变态的疯狂中度过。走在人生彷徨的边缘,唯有红色歌曲可以无比正确地引导着我们,避免失足滑进反动阶级的万恶深渊里。
从小学到初中,教音乐课的老师就没有固定专业过。高中时,干脆由班上的文娱委员带着我们自娱自乐。所以,我现在一唱歌就跑调,和那时候没打好基础很有关系。
一年级到三年级,在徐河的新一小学,带我们语文、算术课的老师也从来没有固定过。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高老师,他的名字取得不仅很有意义,而且还很形象,和他本人又高又瘦的身材极其符合,叫做高端。
我依稀记得他是从解放前的私塾里念出来的,参加过国民党那边的什么团,后来知道是三青团。因此,历史上是有污点的。
高老师语数体音教学兼优。虽然教师间颇多钩心斗角之能人异士,想给他戴顶四类分子的帽子,但高老师谦虚谨慎,与人为善,慢慢的也和大家团结活泼,和睦相处了。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教我们读古诗,拖着长音,摇晃着脑袋,眯着眼睛,就犹如唱歌一般,整个人都陶醉了进去。所以,学校里也就安排他兼授我们的音乐课,不过,他的鼻音特别重。
我们班有个同学有点口吃,我有时下课时喜欢学着他的发音,还模仿着高老师的鼻音,吭哧吭哧地哼上两声。被高老师听见了,把我叫到一个拐角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几句。话不重,但我从那以后就没有学着吭哧吭哧地唱歌了。
——高老师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响鼓不用重敲。
好的老师就是这样,很少勃然大怒,更不会体罚学生。通常都是和蔼可亲,谆谆善诱,会用“听话要听音”来教导学生。教会他们日后在人生道路上的立正、稍息,左右看齐,和起步走、向后转,趴下、卧倒……等等,这些生存能力得掌握熟练,要运用自如。
话再说回到我小学时代的歌曲上来。那个时期的主旋律都以激昂、奋进、向上为基调,很少凄婉、低沉与悲凉,连爱情歌曲都给划分到毒草的行列,大多是进行曲,后来又创新了现代京剧样板戏。
比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是一个兵》、《学习雷锋好榜样》、《洪湖水,浪打浪》这些革命歌曲,以及《红灯记》、《沙家浜》、《白毛女》和《红色娘子军》系列,等等等等。
这些就是在艰苦环境中也催人奋进,激昂向上的词曲对我们那几代人影响深远。
——做人要做李玉和,做事要学阿庆嫂。当然,做好人好事,一定要学雷锋,悄悄地做了,又悄悄地离开。
屈指一算,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见过高老师了,他浓重的鼻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想必年已过百的他业已作古,特写下这些文字以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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