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夫论四

作者: 胡椒拌饭 | 来源:发表于2022-04-09 09:58 被阅读0次

        我没想到这个系列还能继续写下去的可能,只是昨天又来了点灵感,想给它继续下去。

        有一个人,我从小到大就见过两三面,我和他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我甚至不知道他姓什么,但我看他一身装束便知他大概率是一生孤单,却也算是过得怡然自得。

        他真的很特别,不,是很奇怪,周遭是一身融入不了社会的格格不入,我看不出他开心或是难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清晨去上学的路上,那时我不过二三年级,他好像从隔壁的小旅馆出来,去往路另一边的卖粥的小摊,他太炸眼了,以至于我又多瞅了他两眼。时至仲春接近夏季,他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裙子,外面还有个好看的小衫,抹了口红,擦了厚重的腮红,脸活脱脱就像个猴屁股,耳朵两边各带了一个红豆色的长长的耳坠,脚下是一双带着跟的女士高跟鞋,说实话他的搭配在当时来说确实是很时髦,每一个点都是特别契合当时的流行趋势,但是在他身上就显得特别的奇怪。

          他的心里应该是住着一个娇俏的少女,否则是打扮不出的,我霎时想到了亦舒笔下描写的珠光宝气的美女,竟然也比不过他心里这位,不过他是一个男性啊,而且是一个步入老年的男性,他已经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他和摊主搭话时,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他的喉结以及声音都是男性的。他在摊主这边叫了一份粥和油条,这便是我与他的第一次遇见。

        我大概是受了小小的震撼,原来人是可以这么活的,突破了性别的限制,游走在社会的边缘,太过突兀,却也很开心。

          我不知他到底是异装癖还是性别认知障碍,还是都不是。

          他好像是普通人里囊括不了的一类,繁华市镇里孤独却美丽的一角,在当时来说,他是独行者。

          后来再见他是在一个不上课的午后,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依旧是那个小旅馆旁边,不过这次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的丧礼,路边搭起了长长的帐篷,是供亲友食饭用的。帐篷的最西边有人掀出了一个口子,让人弯弯腰就可以走出来,透过这个半人高的口子我看到了他,他拎了个桶,手里拿着个袋子,来遮菜(就是在大家吃完之后看有没怎么动筷的菜,拿了带走),那个时候只有村里最泼辣的大娘做这样的事情才是得心应手,又因为这样的时刻,主家准备的菜式是最实惠的,看着花钱不多,却比饭店里的分量重多了,重要的是味道还好,上菜及时,我看他还在周边这几个桌子的过道里逡巡,没想好对哪桌哪盘下手,这时手里点了一颗烟,那烟不同于姥爷自己手卷的,也大概不是商店里常卖的,好像是在口袋里放久了的一根,有些潮湿和弯折,他一点也不在乎,不知是用什么点燃的,我没看到他手里出现打火机或者火柴,烟气升腾间我在他脸上看到些形容不出的复杂表情,有着女人的妩媚,也有着男人的气概,带着几分凉薄,几分漫不经心,点点雀跃,还有点点苦涩,甚至还有点点的傲气,我有点无法得知他当时的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这时帮工的一个胖胖的大娘,带着一案板的酱肘子过来了,她说着让大家让让,随着肘子过来,他的眼里也有了亮光,他靠在一个男人旁边与他说着话,我这时觉得他好聪明,男人们桌子上只顾吹牛喝酒菜是动不了多少的,而且男生桌上从没有人遮菜,只要他在那站定,肯定能满载而归。

          大娘上完菜,从掀开的一角帐篷里弯腰走出,竟然顺手把布给放下了,后面的事情我不得而知了,我当时以为我家和主家没有任何关系,正准备回家呢,却听到我妈在帐篷里喊我,让我快过去,我这才惊觉妈妈也是过来吃席的,我进到大帐篷里时他已经遮完一轮了,这时他还抽着烟,哆哆嗦嗦的,嘴里不知道哼唧着什么歌曲,整个人显得怪异又突兀。后来只顾着吃席,我便没注意他去了哪里。

          我统共就见了他这么两面再无其他,后来心血来潮问妈妈他怎么样了,可妈妈却不记得这么个怪异的人一般,或许是我表述的方式不对,所以才在妈妈这里查无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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