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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冬至了,今天变天了,但是,也并没有如气象部门预告的那样,“气温呈断崖式下跌”。在厦门,郑重其事穿上秋衣秋裤也就够应付了。
午睡时,躺被窝里,好梦正酣,舒服得很,却没来由做了个梦,竟梦到自己如港台片般睡在一口棺材里,突然从棺盖合缝处投射进一线光亮,刺激了我的双眼。我微微睁开,心下叹道“我还没死呀”。可是,万念俱灰,转念一想,再挣扎着回到人世,多扰攘人间,反正人总归一死,不如双眼一闭,继续扮好活死人角色罢。
这么思索着,午睡中的我,却是渐渐清醒过来了。缓过神来,时光的紧迫感袭上心头。脑海里,那个垂暮老人的形象,从昨晚的断片连接地,又活泛过来了……
昨晚,在文汇笔会上,眼睛匆匆一览了陈炳元老师的《远去的虫声》。陈老师从乡间异样的宁静,联想起以秋夜客客娘为代表的虫唱群体的消失,在篇末表态并呼吁道:“遍地林海,处处绿荫,这当然是生态建设的很重要的方面。但沟水清而不见蝌蚪,禾稻碧而不闻蛙声,就说明自然环境的恢复和改善依然任重而道远。从某种意义上说,对生态环境建设成功的权威的宣告,不是哪一位领导人员的致辞和剪彩,而应是那些昆虫们自由的歌唱,是那些去而复归的历史悠久的虫声。”
陈老师真切的念想和恳切的情怀,我读来心有戚戚焉,遂随手分享在微信朋友圈了,而且在“这一刻的想法”里,随手记下了如下话语:“白昼的乡野,绿意葱茏,景致宜人。夜月的田间,虫声唧唧,蝉鸣蛙噪。微若尘埃的各类昆虫,晚餐后,就寝前,不甘寂寞地合力奏响着大自然的天籁之音。你方唱罢我登场,虫界麦霸的肆意淋漓、率性欢歌,岂是已然空心化的你所能知悉?然而,席卷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正无情地蚕食了广袤的乡村,使无垠的土地沦陷为林立的标准化厂房。机器烦躁的轰鸣炸响,由是淹没了鸟雀虫鸣的呜呜咽咽。囚禁于城市高楼的孩子,日常周而复始着单调的两点一线生活,遂难得一窥虫声四起的生命律动。对自然生物的熟习,只得仰赖于影像材料、书本画册的间接温习。那种不痛不痒的隔膜,怎会有迷离春雨中,赤脚狂奔于茵茵绿野的真切畅快啊?!”
当我对着手机边码出前述“想法”时,其实边念想着另一个人,那个已经搬离我们小区的邻居老头——淘淘爷爷。
淘爷爷是我小孩同学淘淘的亲爷爷。据说早年是落马“军老虎”徐CH同年级的哈军工同学。淘爷爷退休前是鲁地一家国字号集团公司的教授级高工,也是全国性的建筑材料协会某种管材分会的专家型一把手,简单说那种管材的国标的制定由淘爷爷牵头制定。退休后,淘爷爷来厦随儿子宅居养老,承担起平时接孙女放学的重任。
有个傍晚,我和淘爷爷坐小区中庭火红的凤凰树下木头椅子上闲聊话人生。别看这枚事不拖,话不多,人不作的高级工科男,寂寞已久一旦打开话匣,人生的感触竟也一堆堆叠涌而来。那一回,他的感慨竟是:面对老境,同为兄弟,高工的我幸福感为什么不如老家种田的弟弟!
当然,理性判断,乡村适合追怀。真要回去住一年半载,习惯了城市生活的我们,估计没人会忍受得了尿屎的臭味,蚊虫的叮咬,生活的不便……所以,淘爷爷姑妄一说,我亦姑妄一听,明白这是种“围城”心理:淘爷爷更多的是傲娇的台词,胡扯的性质,而非内心真实的独白。毕竟时光若能倒流,再打回少年阶段重新展开人生时,没有哪个二逼愿意在山东老家种田一辈子的。
淘爷爷言之凿凿的幸福感不如他农村弟弟的说辞,主要支撑的理由具体又有哪些呢?
第一:在传宗接代方面,子嗣不如弟弟“多产”。那个年代,“国家干部”的淘爷爷生育俩儿子,已然了不起了。然而,他那大字不识几个的种田弟弟,一气生养了五六个子侄。待到子侄们成长婚嫁,因为播种的基数区别,淘爷爷俩儿子仅能各“计划生育”一个,而子侄们的量产却愈益蔚为可观了。身为中国人嘛,人生在世,列祖列宗前,不就求个家庭人丁兴旺,日子富足钱多多嘛!
第二:他弟弟一辈子羁縻于农事,从来没有领过工资,这么多年不也挺了过来。前几年被征地开发,补偿了一大笔款,开心得不得了的老境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基础。淘爷爷呢,一中、哈工大一路背井离乡拔尖读书过来。读书勤勤恳恳,工作兢兢业业。每个月是有开薪水,但因为源源不断有,城市花销不能少,所以差不多“月光族”。气人的是,多年办公室生涯,慢性病长吃药。他弟弟躬耕垄亩,风吹日晒,吃的是纯农家饭菜,全天然有机无污染,体质堪称壮实。
第三:他弟弟开心知足,幸福指数居高不下。过春节在老家,晚辈递根中华烟给他弟弟,他一样抽出喜滋滋,好享受的滋味。而淘爷爷偶或参加某管材新产品全国性的专家鉴定会,游山玩水、胡吃海喝是有一定程度的快感,不过却也是仅此而已,没有更强烈的兴致,包括会议纪念品冬虫夏草燕窝什么的,觉得不过尔尔,提着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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