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猩红的云彩倒映在河面上,大山深处慢慢悠悠的走出一群人,他们一个跟一个,见头不见尾。红彤彤的身影被残阳拉的长长的……就像从另一个星球上来的。个个无精打采,浑身湿透,鞋底裤子沾满泥土,衣衫不整,脸上身上脏兮兮的,头发杂乱蓬松,干裂的双唇一张一合,有的人的裤子被枣刺划破了。多数人手里只拿工具,少数人或抬或扛着木椽,三个一群五人一伙,距离忽远忽近,走在出山后小河旁的便道上。
图片来自网络惠霞和郑琴、王淑娟扶着瑛子,紧接着承忠一伙人跟在后面,他们就像吃了败仗的伤兵,有气无力……起初百十人在山上也砍了八九十根木椽,经过一场倾盆大雨,山高路滑,空人走下来都非常困难,更不用说扛木椽了。开始一人扛一根后来两人抬一根,再后来边走边扔,等到出山剩下不到十根,几个排长和班长一商量清点了人数后说,只要大家能安全返回就不错了,能扛多少是多少。就这样有些体质好的,争强好胜之人就合伙把轻点的木椽抬了出来。
承忠很关心的问瑛子她的腿和脚肿不?伤口痛不?瑛子有气无力的回答说:“脚和腿都不肿,伤口也不痛了。”承忠说:“咱们抓紧时间回去让任大夫看一下,如果不行就送县医院。”回到住地,惠霞和承忠、郑琴几个人把瑛子送到任医生的住处。并对任医生说刘瑛脚腕被蛇咬了,要任医生赶紧看看严重不,有没有生命危险?怎么才能治好。任医生仔细看了看瑛子的伤口说:“这个伤口不是蛇咬的,你们看她的腿和脚背不红不肿,这说明蛇并没咬而是被什么刺划了一下,我给擦点红药水几天就好了。”
大家虚惊一场,因为当时有人的确看见瑛子抱头蹬腿,蛇嘴已咬上了她,多亏承忠急中生智,打了蛇一笛子,蛇跑了,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后来瑛子脚腕上就真的出血了。承忠赶紧采取措施,用嘴巴吸毒……自后关于承忠和瑛子在山上的謡言传的沸沸扬扬。谣言说承忠在山上和一个女知青钻进稍林里楼楼抱抱,还亲了嘴,把杂草压倒一大片被人撞见了……还说承忠美名其曰是吸蛇毒,其实就是耍流氓,瑛子经过医生诊断并没有被蛇咬伤,而是承忠借此想在女知青面前献殷勤表现自己,而且达到自己耍流氓的目的。
此事在新工人中间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邪乎,其中有两个人当天也去砍树了,当时他们并没有在现场,而是在距离承忠吹笛不远的地方。后来谣言就是出此二人之口。他们是一连二排的蔡中云和王富强,蔡中云长的獐头鼠脑,贼眉鼠眼,一肚子的坏水,他的心里世界就是把水搅浑,混水摸鱼。王富强比较富态,平时总是皮笑肉不笑。无论见到谁先嘿嘿一笑,不笑不说话。他也是一对三角眼,蛇一样的眼睛珠子,一但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不了解的人还觉得他平易近人,是个好人,其实是笑里藏刀。
这些谣言传到了玉鳯耳朵里,她心里虽然是酸溜溜但并不相信,承忠为人忠厚老实,乐于助人,而且他们一块长大,她太了解承忠了,但架不住沸沸扬扬的谣言。人家传的有鼻子有眼,不能由你不信。玉鳯心想不行我得去找一下承忠,让他给我解释清楚……
在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是同学但从来都不愿多说一句话。即便是同桌同学,男生 和女生在桌子上都要划一道线,她们都互不打扰…… 再说刘瑛听到谣言后,气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要知道一个人的名誉就是一个人的生命,这谣言也能害死人,大家都传来传去,唾液星也能淹死人,闹的你在人前抬不起头。而且你的人品威信也随着谣言从天堂降到地狱。
有天下午吃完饭,王大庆叫住了承忠。“杨班长下午有事吗?”“噢,下午不忙,你找我有什么事?”“那正好咱们俩到那边坐一会我有话要说。”有什么事这儿说不行吗?”“噢,有些事一时半会讲不清楚,咱们俩到工棚区后面的山坡上坐下慢慢聊。”他俩来到工棚区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坐下后。王大庆掏出来一盒延安牌香烟递给承忠一根,承忠接过来顺手摸出一盒火柴,顺便也给大庆把烟点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吞云吐雾的各自抽烟,望着工地上正在干活的建筑工人和民工的身影来回穿梭而发愣。
“说吧什么事?”承忠猛吸了一口烟扭头问大庆,大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忙说:“没有啥事,咱随便聊聊。”大庆吭吭干咳嗽了几声说道“杨班长,你说那天咱们还有余小东、秦洁仁,王书生,女同志还有郑琴、王淑娟在场,怎么就有人给你和刘瑛造谣无事生非。而且还传的有鼻子有眼,弄的满城风雨……”承忠并没有离即回答,而是弹了弹烟灰苦笑了一下。
王大庆又说:“如果我要查到那个无事生非造谣诽谤的瞎家伙,非打的他满嘴找牙不可。再说瑛子我非常了解,她在北京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两家大人都在一个厂子里上班,我们也在一个胡洞里长大,从小学到初中都没分开过,你说这算不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承忠还是没有反应,他不知道王大庆到底想说什么?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大庆这叫投石问路,因为此从他和瑛子一块在承忠村里插队,就看出了刘瑛对承忠有好感,他嘴里虽不说,但心里酸溜溜的。虽然他们年龄都不大,但他心里还是一直暗恋着刘瑛,只是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虽然王大庆也发现了承忠和刘瑛的关系暧昧,但他又给自己宽心那是不可能的,人家好像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谁知道此事闹的沸沸扬扬。所以他想试探,看承忠是怎么对待这起造谣事件的,他到底对刘瑛是一般同志关系,还是另有目的。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承忠好像觉察到王大庆并不喜欢他和刘瑛走的更近,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王大庆都在场。所以大庆并不希望刘瑛投怀送抱……他不希望任何人爱刘瑛。他也不充许任何人伤害瑛子,但同时也不允许瑛子爱任何人,瑛子是他王大庆的,谁都别想得到她……但是眼前这个和他同龄的男人,有可能悄悄的无声无息地爱上了他所爱的人。他心里面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表达才能让他离瑛子远一点。但这次突然的造谣中伤事件,不但伤害了瑛子也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先不去查查是什么人造的谣言,而是先来探探承忠的态度和口气。
说良心话承忠的心并不在刘瑛身上,他一直暗恋玉鳯,而且玉鳯也把他爱的死去活来。只是他和玉鳯门不当户不对,这点从招工那天他父亲对他的冷冷态度上就能看出来,但玉鳯不死心他也一样。偏偏这时候刘瑛又突然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刘瑛对他有一种特别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直觉告诉他,瑛子爱上他了,他想离瑛子远点但好像也办不到……
王大庆见承忠老是一言不发,他心里也没有了底气。只好岔开话题说:“杨班长照这样的进度,我们几时才能搬进新工棚?”杨承忠这时站起来望着坡下的工地说:“工棚好建,只要材料备齐,估计十天半月就能搞定。”这时余小东看见王大庆和承忠向工棚区的后面走去,他去了一趟茅房,就赶了过来,老远就喊叫开了。“王大庆我发现你两从工棚那边过来我去了一趟茅房,一眨眼就没人影了,你们到这小山坡干嘛呢?”
王大庆说“你找我们有事吗?”“没事还不能找你们吗?明天抡二连上山了,咱们连可能要去附近几个村里收荆笆。”承忠说:“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余小东嘿嘿一笑说:“我是瞎猜的,你们想我们砍来木椽不等于棚子就能建好,最紧缺的还是荆笆,听村里人説编荆笆的荆条秋天才有,这夏季山上那有荆条,所以只能去川道里的村子看看,买些农民家里存的旧荆笆。”承忠慌然大悟说:“说的对,我怎么把这荏事忘了。”
他们几个正在东拉西扯,突然间远处秦洁仁大声叫喊!“余小东你看见杨班长了没有?他村里来人了。”余小东他们几个站起来一看,远处坡下秦洁仁正和一个戴草帽的农民站在一起,没等余小东回答,杨承忠大声回到:“我在这里,有事吗?我马上下来!”他们来到秦洁仁跟前,来人去下草帽,承忠说:“原来是二虎叔,你来找我有事吗?”杨二虎把承忠拉到一旁说:“我从村里赶来有一件紧要的事告诉你,你听后千万要挺住。”“什么事你说吧?”承忠预感到有不幸的事要发生,他问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微微颤抖。二虎看了看承忠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沙哑的说:“今天天下了一阵大暴雨,你母亲去地里前把被褥晾晒在院子里,然后就出了门,你两个妹子也去了学校,按近中午你父亲听见院子里打雷闪电,没有来的急拄拐杖,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他去院子里收被子不幸摔倒……”“你快说他怎么样了?”紧接着大雨如注,狂风大作而且还下了冰雹。等你母亲她们人赶回来,你父亲已经不能说话了,她让你姝姝叫了几个人把你父亲抬到家里,掐人中按摩就是不管用,后来又叫来村里的赤脚医生二能人。他气喘吁吁的赶来捉了捉脉,又翻看了看眼皮说……唉!”二虎拍了一下大腿蹲在地。他假腥腥的挤了几点眼泪说:“恐怕凶多吉少……”他颤抖着手从脖子上去下烟袋,装了一锅旱烟蹲在地上。颤颤巍巍一连擦了十几根火柴也没有把烟点燃……秦洁仁说:“叔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杨承忠脑袋轰的一下,眼前发黑差点晕倒,他己感觉大事不妙,只好颤声对他几个说道:“你们给宋连长说一下,我跟二虎叔回村里了。”
未完待续陕
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二零二二年五月
二十一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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