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年逾古稀,已是一副精神不大好的样子了。疫情那时,他苦熬了一个月,终是挺了过来,只不过身体大不如前了。外婆总是“信誓旦旦”地说是因为我们给外公大办了七十大寿,把他做“危”了。我们也愿意相信这样一句迷信的话,而不想承认外公真的老了。
时光无情,催着人长大,催着人老去;岁月有意,总将那些美好温情的记忆,留给世人眷恋。
我记忆里的外公似乎还坐在院坝里编着背篓,而我在旁边是他用剩下的竹条编着一些不成形的物什,可是他已经有十多年不编背篓了;记忆里的外公喜欢用筷子沾着烧酒骗还在呀呀学语的弟弟尝一尝,用弟弟“苦大仇深”的表情逗乐一大家子,可是如今弟弟都快高中毕业了;记忆里的外公每次出门吃酒席回家时都会从衣服兜子里掏出一把糖或者一瓶花生奶,尽管它们被外公常抽得叶子烟所浸染,但我们仍然会惊喜万分,只不过现在外公精神不济,很少愿意在出门了。
我们学着长大,学着变成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学着快速地融入这个纷繁多彩的世界,有时脚步匆匆,也会忘记有些人已经跟不上我们的步子了,等想起回头看看时,他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所有课本里所描绘的风霜老人的形象,他都已经具备了。
苍苍白发早已从两鬓布满每一个缝隙,沟壑纵横也足以用来形容此时的脸庞,松动的黄牙总在不经意间离开它工作了7七十载的沃土,尽管这里已然不能被称之为沃土了,迅速萎缩的躯干也难以支撑其这这副饱经风霜的躯体了,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叹息着“我累了”。
我的外公,年逾七十,已然陪我走过了二十多个春秋。从来很少在言语上流露关心的他,却是第一个想起我25岁生日的人。“3月26日”—一个平凡的日子,我不记得,父母未曾想起,只有他还念着远在他方漂泊的外孙女,应该好好在这一天给自己过一个生日。
我步履蹒匆匆,忙着解开枷锁,忙着赶赴远方,却把一个爱我的老人留在了时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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