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腿瘸了,农货是干不成了,父亲想方设法找到一条门路,让他拜一个老裁缝为师,学做衣服。农村里人少,做衣服的也少,老裁缝一年忙到头养家糊口都难,根本不想收徒弟。怎奈介绍人的面子大,老裁缝想拒绝又说不出口,这样的师徒关系能好吗?
三叔跟着师父学了半年,除会踩缝纫机外,稍微带点技术含量的活都没接触过。三叔是个要强的人,在年底正式向师父辞别,明年他准备去广州。
师父也没有挽留,甚至连客套话都没说一句,如送瘟神一样帮三叔把打包好的行李扔出了家门。
第二年,三叔跟着村里人到了广州的一个建筑工地,工地的基建活他是做不了的,在乡党的介绍下做了一个清洁工,打扫工地的卫生,工资不高,但混个肚儿圆没问题。
清洁工是工地最自由的货计,可以随时出入工地。有个小领导就在身上动起了歪脑筋,要他岀去帮他捎点钢筋铜线出去。这是违法的,一旦被老板发现,那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三叔当然不愿意。
小领导见他不听招呼,率先向老板举报,说三叔偷工地的物资。老板安排人对三叔搞了几次突然袭击,都是一无所获。有钱人的想法与众不同,既然有人举报,没搜到并不代表三叔没偷过,最后还是把他赶出了工地。
离开工地后,三叔看到工地附近骑自行车的人较多,附近没有修车棚。于是,他买了一套修单车的工具和材料,露天修车档就开门大吉了。晴天一身泥,雨天一身水,三叔倒也乐得自在,有生意上门就修车,没生意就看看风景,自己为自己打工,只要能吃饭,什么压力都有。后来有个开士多的本地大叔,见他一个残疾人生活不容易,让他在士多店支摊,可以遮遮太阳挡挡雨,晚上还可以把工具放在店里,不用背上背下。
三叔很是感谢,只要店外有顾客扔下的瓜皮废纸和花生壳什么的,立即拿起扫把撮箕,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店主大叔非常高兴,把他一处闲置下来的杂物房租给三叔住,只是象征性地收点租金。
住了几个月桥洞的三叔终于有了临时的住所,非常高兴,特意在桥底的理发处理了头发修了脸,第二天穿上干净的衣服才去的修车棚。
“捞仔,以后要叫你帅哥了。”店主大叔看到焕然一新的叔,开玩笑说。不过,俗话说得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三叔假如不是腿有点残疾,不说是美男子,绝对是仪表堂堂的。
“叔,别开玩笑了。我算什么帅哥,只有您这样的有钱人,才能算是帅哥。”三叔红着脸,腼腆着说道。
“不是开玩笑,你真的很帅。”店主接着说,“好好干,我看到合适的,找个捞妺给你做媳妇。”
“叔,看您还说。”羞得三叔低下头用手揉着衣角。
“我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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