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认真听过政治课了,考试都靠临时抱佛脚搞定,政治课成了青少年时期的特有标记。最近读《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书里不断地提到民主、公义等词,居然唤醒了我对政治课的些许记忆。突然想起初中政治课上讲到为什么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更有钱,但是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人民更为幸福一些?当时书上举了一个例子,当你住茅草屋时,周围的邻居全住的是茅草屋,你就会觉得很幸福,但是如果你发现周围的邻居住的都是别墅,你就不幸福了。
当时年少,懵懂无知,居然接受了这个解释。如今想来,这样的政治课,简直会教坏小朋友的三观啊!我富不富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是不是都跟我一样穷,说得好听,这叫追求公平,稍微再往深多走两步,不就成了仇富心理么?
关于这个问题,书里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到位:“再民主的社会也不可能达成完全的平等,所以民主的一个负面效果就是最大程度地发展了人心中的嫉妒情感”。换言之,我们生活的社会不可能达到绝对公平,我们所需要的也不是绝对公平,而是“我们认为的公平”,或者说是“对我们有利的公平”。
在公平这件事上,没有哪种制度更为优越,公平这件事取决于我们愿意相信什么样的公平以及我们如何有能力执行出我们愿意相信的那种公平。所以,公平这件事,只能交托于信仰,你相信它是公平,那么它就是公平的!这个信仰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公平的定义,二是公平的执行者。
细细想来,这大概是各种信仰所要解决的人类终极问题,能解决公平问题的信仰,就能拥有更多坚定的拥护者从而万古长存。各种信仰在达到“公平”上,可谓各有千秋。
先说说我们从小政治课上接触最多的两种: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之所以把这两个放在一起,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公平的执行者是“自己”,而这个“自己”并非所有社会成员,而是有发言权的“强权者”一方。千万别以为共产主义是民主的,就不是被“强权者”垄断的,如果说共产主义不是强权者的得胜,那些死在草地雪山的红军战士不能同意,那些连夜逃到台湾半辈子没有见过亲人的国民党也不能同意,那么多年内战绝对没有白打。只是这中间经历了一个从弱者到强者的反转,好像把强权的意味削弱了而已。
在对公平的认识上,资本主义讲究按劳所得的契约精神,而共产主义则是走一种“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路线。但是何谓“均”呢,中国历史上有一个曾经被称为“黑五类”的特殊群体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就是如果别人的比我的多,那我就把他的抢过来重新分配一下,这样大家就一样多了。尽管路线不同,最终执行者却都是强权者,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家是强权者,因此占有资源的先机者,拥有的越来越多,而匮乏者则付出加倍的努力仍然可能获得个越来越匮乏的下场。政治教育的重要性就体现在让人民相信强权者所规定的“公平”就是“公平”。所以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即便在和平年代,也是一种信仰,而不仅仅是一种制度。
说完了披着政治制度外衣的信仰,我们再来谈谈宗教信仰。我接触过的宗教信仰有两种,一是佛教,一是基督教。先来说说佛教,佛教徒相信因果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相当于把“公平”的执行者交给自然规律。释迦摩尼自己从来没有说他是造物主,他只留下了因果论。佛教徒相信这宇宙中有只看不见的手来执行公义 。而基督教则把这只手具化成了一个上帝,最终末日将由这位全能的造物主来施行对全人类的审判。
虽然公义的执行者不同,但这两种宗教在实现公义的方式上用了同一个技巧,就是把有限的生命延长到无限的永恒里,当下看不到的审判会在未来进行,“不是不报日子未到”。佛教相信这个未来在来生,基督教相信这个未来在末日。让当下无法达到的公义,在永恒里有了指望。
而指望,正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活着,不就是追求一个指望吗?我们渴望公平,不也是期待公平的制度,能给我们带来一丝丝指望吗?就如圣经里所说,“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爱这三样。”这便是我们活下去所倚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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