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光飞转,岁月变迁,记忆中永远伫立着那座小学。
村里也有小学,只不过几年前与其他村的小学合办后就关闭了,反倒成了无家可归之人的闭身所。或许学生去大的新的学校是一件好事,但或许也是一件坏事吧,但在求学路上,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新的小学叫竹溪小学,或许是因为后边是竹林,前边是小溪的缘故吧。小正方形的操场,一栋教学楼,一栋寝室楼(一、二层为男生宿舍,三、四层为女生宿舍),一栋办公楼,两个厕所。这些组成了一个小学。被四周围绕,令人觉得一切都以这座小学为中心,其实不然,只因为我们还没有走出这里,但在那曾经,从不觉得这个学校有多简陋。因为不曾走出那里,也因为幼小的心灵里还不懂。
世间很多事物都像硬币一样有两面性,离开这里又走进了另一个类似的地方,只是面积较大了,人较多了。然而,我们还要面临着许多的嘲讽、欺骗、斗争……
那些年,留下的足迹我八岁上学,只上了半年的幼儿班,在八岁以前,我跟着父母在外地四处打工,而我的姐姐就一年年的跟着那些在家的亲戚,奶奶,大伯,姑姑……我开始上学,也开始了我的住校生涯,从没有间断过。真不敢想象我从幼儿班就开始住校了。上幼儿班那天,我哭的震天动地,死死的拉着妈妈的手,但妈妈还是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我哭的鼻涕直流。没有一个小伙伴敢过来。那半年的幼儿班,也是我姐姐小学生活的最后半年,她那时是五年制小学的最后半年,之后开始了六年义务教育。那半年里,我什么都不懂,其他的孩子上幼儿班的时间比我长,懂得的自然比我多,很多时候我都要课后留下来做作业。晚自修的时候,我就跑到姐姐的教室去上,帮那些哥哥姐姐灌开水。长大后已不记得那时的很多细节了。记得那时和姐姐共用一个饭盒蒸饭,有时姐姐或许要挨饿吧,我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要共用一个饭盒,买不起,或者是为了方便。我和姐姐还一起睡,那么小的床,记得经常半夜被子掉在地上。还记得姐姐的同学对我很好。半年后,我单独开始了小学生活……我也开始了跟随奶奶的两年生涯,爸妈还是在外地打工。
在那竹溪小学承载着辛酸也赋予了欢笑。每次坐在客车上,背着书包,有座位时,那是一次较欢快的旅途;没有座位时,一手握着车杆,一手拎着铁杯,铁杯里是一个星期的菜——菜干。书包里是一个星期的米。感受着车的颠簸,书的重量。望着一个弯又一个弯的山被甩在后面,家离我越来越远了,一个星期的学校生活又拉开了帷幕。
我已经忘记了每个星期天走进小学时的心情了,但我却又清晰的记得我们回到寝室放下书包后,就与伙伴拿出铁杯,开始翻起肉来,见到两块肉,我们相视而笑,欢欣雀跃好一会儿,手往里一伸,特别准的“夹”起一块肉来,然后,放进嘴里,再然后开心地嚼着。两人往铁杯里一瞅,只可惜没了。不过我们还有办法,把盖子盖上,然后上下摇,底下的肉就跑到了表面。我的铁杯弄完了,就轮到她的了。那么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只剩菜干了。我们也满足于星期天“肉的大革命”。与很多人相比,我和小伙伴各自大概能吃二十多块肉,而很多人的菜干干巴巴的,没有油,没有肉末。有些时候就往饭盒里加点开水,拿饭勺把菜干和开水一起搅一搅,这就是生活,我们称之为“菜干式的生活”。
有时候真的很残忍,白漫漫的世界,雪花堆得一层层的,那么厚的雪,阻断了客车的接送。更糟糕的是早饭蒸起来还是米,在这儿这种事并不少见,有时候你的饭还是米,那么就只能饿肚子了,但总觉得自己太不幸了,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是今天。待会可是要走路回家的,大雪天如果没有一点食物充饥,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一定很冷,很饿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多同学已经在家人来接后离开了。我父亲还是没有来,记忆中总觉得自己没有哭,有些人就是这样,在艰难的时候总不哭,反到一切过去之后,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下来了,像雨后放晴,莫名其妙地又滴了几滴雨。同村同学的爷爷来了,在老师的批准后,我跟着他们踏上了回家的路。一开始并不觉得什么累,什么危险,一伙孩子,几个大人,孩子们开心地玩着雪,去拿水珠结成的晶莹剔透的水柱。雪后的太阳照射着我们红通通的脸,铁杯空荡荡的随着我们手的摆动,一齐发起叮咚叮咚的声响。望着松树身上穿着一层白衣,真的像西方圣诞树一样带有节日独有的氛围,仿佛身临其境。这是多年后,我已褪掉身上的稚气面对雪的感想。况且在那一方围城中并不知道圣诞树。阳光下,却并不温暖,雪开始融化却更打滑。多年后的我已不曾记得当时的年龄,只记得很小,个子很矮,又黑又红的脸。也不曾记得一路上摔了多少跤。走到一半路程还不到,肚子就开始饿了,所幸书包还留有上星期母亲给我备制的零食——番薯干。要与我一同被落在较后面的表哥(我舅舅的儿子,比我大几个月)分享,此时作为哥哥,他已经帮我拎了好长一段路的铁杯子了,铁杯子在塑料袋里也不咚咚作响了。用一句很俗但很实在的话“人间处处有温情”。回到家后,吃着热饭,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那些年,很顽强曾经中有三八线的记忆,一年级时,那种长凳一起坐,个人一边,为了不丢面子,一只蹬脚也要撑到下课,那时候鼓着腮帮子,有着坚强的毅力撑着。现在的我们肯定不会那么傻的玩了。
二年级时,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我开始用功读书,开始背课文,开始听老师的话,不再像以前样调皮捣蛋了,记得用功背完第一篇课文时,叶老师都有点质疑。其实在课后我还是会把同学的书藏起来,还是会在男同学的课桌上刻下“不懂装懂永是饭桶”的话。
三年级开始,每到期末考我就生病,六年级的毕业考也没有例外过。事情始于三年级的运动会,我可积极了,又是跳绳,又是跑步,当我拿着奖状回家后的那个周末,我生病了。我开始了每到期末考就生病的奇异事件。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不得了,我的成绩开始越来越靠前。但在初中和高中就停止了这种增长。我的小学老师也很喜欢我,在漫长的求学生涯中,小学老师是对我最好的老师,不是个别老师,是所有老师。因此,在后来的求学生活中,我变得很在乎老师对我的评价,我很希望老师喜欢我,但其实这并不好,因为你会变得一味去取悦老师,而忘了你本身的自我。
五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比较奇特的事情。某一天的早晨,刚吃完饭后,我和几个同学在聊天,忽然一只蜜蜂看上了我,在我的眼角狠狠的扎了一下,我也在瞬间拍死了它。我呼呼的直喊痛。暗暗庆幸它没看上我的眼睛,扎我眼睛那可不是小事。在那个时候,我还担任着一个职务,好像是每天去各个班级检查卫生和红领巾,三人一组,我还是组长。那一天,我顶着那肿了的眼睛,被所有比我小的同学取笑,有些调皮的男生还故意叫住你说你的眼睛真特别。也是在那一天,科学老师组织了一次考试,我顶着肿的眼睛,生怕一不留神,眼睛就看不见了,题目和答案都看了好几遍才交卷。却一不小心的在那一次考了一个一百分。惹得很多女孩子嫉妒。但是,从此,无论那一门考试,我再也没有满分过。
每一年的六一节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开心的时候,不用上课,还有糖果。而糖从便宜的奶糖到阿尔卑斯,从只有糖到有笔和本子。每一个教室一个节目,记得有吹蜡烛,盲人摸象,扔筷子,扔保龄球……对于我来说这些节目,在小时候是挺难的,因为我拿的糖永远是最少的。对于男同学来说就简单了。那时候,女同学每吃一颗糖都数着,同学之间的寒暄是“你还有多少颗糖呀?”那时候,还希望留几颗给妈妈爸爸。
曾经每年的运动会跑步项目都是在学校旁边的马路上举办的。跳远,扔铅球等小项目在学校。什么400米接力,什么800米,什么越野跑就在马路上举行。一群孩子大到六年级在马路上跑着,笑着,加油声络绎不绝。每一次发号施令前,要看一下路上有没有车,我们那小学在农村,自然而然的车也就不像城市那般了,一天的车数都可以用脚趾和手指数到。有时候在跑步时,也会不巧有车要经过,但他们会等你的这场跑步结束后再开过去。这可能是此生最独特的运动会了……
曾经中有过分菜的快乐。即使是一盆白菜,即使所放的油也很少,认识的分一勺都会很快乐,饭后还要聊一下你家菜太咸了,卖盐的吧!每顿面对冰冷的菜我们还会围坐在一起说笑!真的,一年四季每顿菜都是冷的。如果在蒸饭时放上一个小番薯,那么一天上课都会很开心。
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慢慢的我们会去习惯生活,不管是快乐的生活,还是痛苦的生活;慢慢的我们会忘记曾经的生活,不管是幸福的生活,还是苦难的生活。总以为我们的脑海可以记住很多,其实我们一边走一边忘;总以为曾经很苦,其实现在想来那都已是过往,或许那时候并没有现在想的苦;总以为苦难可以造就人,其实很多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吃的苦会淡忘。苦难造就的并不是所有人,只是那少部分牢记的人罢了,而我并不是这两类人,我并不忘记但也不牢记,因为我只是偶偶回忆……
那些年,走过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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