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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房变迁记(1)

住房变迁记(1)

作者: 齐风河韵 | 来源:发表于2020-02-08 02:37 被阅读0次

常言道,安居乐业。住房问题,从来就不是一个小问题。历朝历代,没有那届ZF不去重视;千家万户,没有那个黎民百姓能够离开。所以,杜甫的那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千古诗句,至今仍有着伟大的时代意义,与当下我们的“房子是用来住的”价值定位,有异曲同工之妙。

回顾自己老家的住房变迁历史,其实就是建国70年来,我国社会住房发展的缩影。

老宅

家里的老宅,有前后两个院落。后院的五间房子我出生前就有,至于具体哪一年建成我也不清楚。因为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已去世,哥哥姐姐虽比我年长,但也不知具体时间。直到2019年,我才从村中年事已高者那里获得讯息,后院东边三间土坯房约建于1950年代,西边两间则是建于1964年春季。

对于后院,我只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期,重新衫了屋顶(就是把屋顶的旧麦秸换成新的),“透建”了东边三间的“间脚”,把原来碱蚀严重的蓝砖换成了新红砖。哥哥结婚前,通身用黄土泥了一边墙皮。到1997年左右,又在屋顶麦秸上面挂了一层红瓦。五间北屋和后院的整体布局,基本没有大的改变。

前院那在1974年建的。记得当时先拆掉西偏房,后又在院子中间盖了三间石头盘根的土坯房子,并把南院墙向外推移了几米,这样一个院子就变成了两个院子。石头盘根、红瓦挑檐是那个年代房子的高配。房子盖好后就,我们家在村里着实风光了好长时间。想想那应该是我们家的高光时代。

为什么对前院的建设时间和过程这么清晰?首先是因为房子上留有建造时间,还有就是我人生的很多早期的记忆,就是以这三间房子作为一个分水岭的。

首先是爷爷的去世时间。爷爷去世前,我是有一些记忆片段的,印象深刻且历历在目:如我给爷爷送葡萄,爷爷怜爱的让我吃葡萄情景;爷爷刚刚去世时,大人们给他收敛好后他安详平和,一如静静熟睡的样子;葬礼过程中姐姐抱着我去邻居家,看到邻居家的石榴花开的情景;出殡时,由于我家巷子窄棺木出不去拆掉我家东墙的情景,现在想来都历历在目,非常清晰。而爷爷具体是哪一年去世,我曾经好长时间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就是1974年之前,因为爷爷去世时老宅当时只是一个院子。但具体是73年、72年还是71年,我一时无法确定。原因是亲历者中我的父母、四姑已不在世,问大姑她也记不很清,二姑三姑远在外地,在过去哪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更不方便问及,哥哥姐姐们也记不准了。就这样每年清明我都会问及亲戚中年长者这一同样的问题,直到今年清明节,三姑恰好从内蒙古回家探亲,我便又向三姑求证,终于得到明确的答案,爷爷的去世时间是1972年春夏之交。由此说明,我对两岁左右时的一些事情就有记忆印象的,且印象深刻。

其次与前院有关的记忆是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一天晚上,我和大哥二哥在前院睡觉。夜里,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的我,看到的是满天繁星。我非常惊讶,这时从躺在身边的父母对话中得知,夜里余震厉害才把大哥二哥叫醒,而熟睡中我是被父亲抱到院子中间的席子上的。此后,父亲在院子里搭了防震棚,我们在里边睡了好长时间。

1975年村子里为改善村民吃水难问题,打了我村历史上第一眼机井。使我村改变了喝河水的历史,井水水质甘洌且是自流井。打井期间,钻井工人就借住在我们的前院房子中,这为老宅的存续历史添上了“为公”的浓重一笔。

前院的房子自建成以来,我们家人根本没有正式居住过,倒是为街坊邻居提供过不少方便。谁家孩子结婚,暂借作为酒席场所来款待亲朋好友。姐姐她们一群女孩子学习剪裁缝纫时,自然我家的前院房子又成了缝纫学习班的教室。记得那时教剪裁缝纫的老师是南寨村的,姓任,具体名字想不起来了,烟瘾很大,每天不下两包烟。有次我溜进去看姐姐她们学习,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罐头瓶子,里面盛着半瓶子烟头。没事的时候,这位老师就把一个个烟头中的烟丝剥出来,再用白纸条自己做卷烟抽。他常常逗我玩,靠近他时浓浓的烟油味煞是熏人。他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裁缝师,只会教画图剪裁却不会做衣服。但最后姐姐她们也被领进了“缝纫的大门”,修行就只能靠个人了,但一般的剪裁缝纫都不是问题。从此以后,姐姐一进腊月就帮街坊四邻做过年的新衣,一直忙到年除夕,直到姐姐出嫁。

2016年的暑假,我用了三天时间,先是对老宅院子里的杂草树木进行了整理、砍伐,对院子进行了清理,然后又请了维修队进行了两天维修,墙上上了一遍泥,屋顶的瓦重新倒了一遍,漏雨的屋檐角作了修复。然而,维修只是为了延缓房子的坍塌与破败的时间,因为房子已经基本不能入住。

看着房子修理的焕然一新,我心中却如弘一法师的偈语:悲喜交集。喜的是看到老宅就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悲的是时光飞逝转眼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再也回不去了。

“参天之树,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老宅老院虽破旧,但它是我们的根和源。

大哥家的房子

前院建好后,本来是准备为大哥结婚用的,虽然大哥当时年龄并不大。但真到了大哥要结婚前,婚房的标配已经是砖瓦到顶的房子。所以,1984年夏季,家里重新申请了一块宅基地,位于原来村西生产队的场院里。盖砖瓦房,村里盖土坯房的工匠,已经不能胜任,需雇佣专业的建筑队才行。而且,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此时建房已不像原来那样,靠庄里庄乡老少爷们帮忙就行了。专业建筑队人家是明码标价的,一间屋建筑费是多少都是有行情的。这栋房子,当年大约花了2000元。

房子建好后,大哥当年冬季结婚,仍是在老宅住。直到1987年,才搬去新房。1990年,大哥又自己出资,接上西边两间,东边建立了三间偏房,周围拉起院墙。后来又建了两间南屋,以堆放杂物。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今天这个院子,基本保持着的原来的格局和面貌。

二哥家的房子

为了二哥结婚,1990年五一期间, 父亲母亲又张罗着,把已故舅姥爷的旧房子拆掉,在原址上新建三间砖瓦房。此房与我家老宅位于一条线上,且距离很近。据父亲说,这”栋房子大约花费3000元。

再后来,二哥自己拉上院墙,盖了大门,建了两间西偏房。2011年夏季,二哥又拆掉三间正房,在原来的基础上重建五间正房。新房落成后,又高有宽,很是气派。

可惜这个时候,父母都已去世,两位老人没有看到新屋落成。倘若他们在天有灵,他们定会非常高兴。

翻盖老宅

2016年暑假,维修好的老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2019年除夕,我去老宅张贴对联时,发现北院中间檩条断了两根,屋顶出现塌陷。若不及时维修,一旦雨季到来,屋漏容易造成坍塌。所以必须及时维修,或者干脆推倒重建。

维修倒是容易,但老宅仍不能居住。过几年很可能还有地方继续维修,终不是长久之计。若翻盖,即可以解决不断维修问题,又可以居住,倒是两全其美。但费用也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建筑费、材料费飞涨的情况下。我思想斗争了好久。甚至在4月17日修好坍陷部分后,仍于在6月份下定决心,翻盖老宅!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复杂前期准备。期间解决了手续审批,水电问题,宅基地边界等等问题后。终于,从2019年7月23早上开始拆除老屋。期间因雨暂停,24日早上拆除工作继续。

首先拆的是前院,然后是后院。存续了近70年的老院,在一个夏日的头午,悄然的谢幕。

从七月二十九日,新房开始施工。期间,经历了酷暑,幸运的是我们都挺了过来。更为幸运地是,避过了台风及强降雨,终于在大雨来临之前顺利封顶。

当时,台风“利奇马”带来的强降雨(我们当地降雨量419毫米)。使很多村庄受灾,房屋进水,庄稼涝死。期间,我们村里也是大涝。我在工地亲临了整个降雨过程,雨下了一天一夜。8月11日晚,我专门写了一首诗,记录当时的担心、害怕和焦虑的复杂心情:

昨夜雨急风骤,

烈“马”久久不走。

身疲不敢浓睡,

心忧屋瓦风抠。

四处都已汪洋,

地高院内无忧。

但愿这匹野“马”,

赶快高飞远走。

心中惟愿晴天,

垒墙铺地搬砖。

再受半月苦累,

建好新房新院。

只待日后清闲,

种花种菜谈天。

世间万物同理,

先苦才有后甜。

大雨过后,工程继续。房屋内外装饰。地面瓷砖和卫生瓷。紧接着垒院墙。挖地沟,打夯,垒水台,院子填土、找平,垒墙,安装大门,整理前院圈地面和边界扯网………从七月二十三到八月二十八,经过一个多月的鏖战,新房子新院子终于全面竣工。祖父母父母他们殚精竭虑,筚路蓝缕留下来这座老院子和老房子,终于在2019年9月,被一座崭新的院落代替。

今年暑假,我们两口子的付出应该对得起父母和祖父母他们。虽然老宅承载着三代人太多的情感,但现实却是无以为继,翻盖老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目前最好的安排。相信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他们会理解的。

现把建房期间,我在夜晚的工地上写的一首诗,《月夜感怀》奉上,以表我意:

明月已半

黑夜已深

秋意随风渐入心

老宅已去

新房初成

凡事破旧方立新

三十而立

四十不惑

天命之年叶思根

人生在博

无论长幼

年轻本是一颗心

入乡随俗

经年感深

一岁年纪一岁心

奔波半生

宠辱不惊

忘不了的是故亲

收拾老院

重沐童心

余生再续儿时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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