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园遗珠
题记——在一遍遍审视的过程中,真正的幸福会从繁杂中剥离出来,真正开心的日子不是手握万金的日子,而是那些简单到一个眼神的相知。
阿妈的故事总是令人幸福,即使成年以后,午夜梦回,在阿妈身边,也是令人沉醉的。
昨夜辗转反侧,安睡已是奢望,困意来袭,沉沉的痛让我汗洗梦境。是中秋节光景,硕大的蒸笼里鲜艳的大月饼冒着大气,红曲鲜红的发着火红色的光,香豆绿的像生长在秋天霜地里的油菜苗。我在烧的通红的大锅台上面烧火,炙热难耐。表姐坐在灶头正往灶里加着胳膊粗的木柴。我梦到自己跌倒在红通通的铁板锅台上,屁股烧化了,粘在铁板上,我发不出声来。试图动动腿,一直脚也被烧化了脚趾。看着铁板一点点融化成嫣红的铁水,向自己流过来。
我被吓醒了。
头发上的汗水沾湿了枕头,身体僵硬的躺在医院的床板上,腰椎发出阵阵钻心的痛,我被自己的体重压痛了,骨头搁着床板,生痛生痛。
起身擦着满身的汗,想着梦里的痛,那样的钻心,我能分明感受到肌肉的阵阵痉挛;想着梦里阿妈做的大花月饼,还是那样鲜艳、熟悉,那种亲切的美,让人没了防备便陷入绝境。
这样分明的感觉,从梦里延伸开来,深入脑髓。安抚自己,拍着手臂,让肌肉苏醒,逐渐镇定后,开始在暗夜里审视自己。生活虽不精彩,却也随着自己心意的过着,读读闲书,打打小球,偶尔随手涂画,虽无大作,小幸不断。身体一直很好,常常怀疑母亲念叨:“你天生不足,气血两虚,我最不放心你的身体。”我天天锻炼,生活极度自律,常测各种身体指标正常,自诩“葫芦小金刚”。
除了个头矮小,与众姐妹相似,心宽性乐。多日前,打喷嚏闪腰,以致不能自如行走,住院,常规检查轮番做,还是正常。腿疼、脚麻,输液止痛扩张血管,神经压迫正常疗法。
躺在床上还享受不了躺着的安逸,打喷嚏,流鼻血,成了家常便饭,随便的就发作,骨科医师送一张会诊单,将我送去了耳鼻喉科,鼻腔检查后,情况不容乐观,被告知打喷嚏是罪魁祸首,要小心谨慎防治打喷嚏。这喷嚏要来,山呼海啸,防不了,也止不住,“阿嚏阿嚏”连绵不断,气岔了,腰扭了,鼻子流血了。
我有祖传老鼻炎,每天早上很小心的洗鼻子。但是鼻腔依然很干。我耐心的听医师嘱咐注意事项,然后坐在轮椅上,被先生推回病房。在回病房的路上,遇到一位运动伙伴,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大喊着:“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你,更没想到你会坐轮椅!”我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笑着告诉他坐轮椅很舒服,还能享受先生随时抱的待遇。他去医病,乐呵呵的告别。
在医院外面空地上有个斜坡,先生推着轮椅跑,阳光照在身上,我开心的大笑。先生问我是否害怕了,我却真切的感到快乐。我们还可以一起描摹小时候在斜坡上快速奔跑时的兴奋和激昂。先生也快乐起来,说起他对我鼻子的不满:“这么好看的挺鼻梁,怎么还不如个假鼻子,不能碰,不能打喷嚏。你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个翘鼻梁吗?洋娃娃一般的美!”我只好抱歉的耸耸鼻子。
这样简单的快乐,让我感觉无拘无束。我在脑海里盘算过许多回了,如果生病无法救治,不去做人工干预,一个人去做那些还想做的事,努力把自己喜欢的事做个遍,不自哀不自怨,优雅从容的走完这一生。我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从容不迫的面对生命的得失。
重新审视自己的时候,虽然知道自己并非是“葫芦小金刚”,却依然能够自律自得的面对生命的蜕变,生,安然面对,死,亦安然面对。
人生需要时时审视自己,即使知道不完美。在一遍遍审视的过程中,真正的幸福会从繁杂中剥离出来,真正开心的日子不是手握万金的日子,而是那些简单到一个眼神的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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