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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田县是虽属龙吟市管辖,但相距龙吟市区却有200多公里。由于地处深山之中,交通极为不便,高速公路没有通,更不用说铁路了,去那里只有一条盘桓于山间的国道可行。张志虽是老司机,却也从未走过如此险峻的夜路。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丝毫不敢懈怠,车速还是不敢太快。何去倒是十分娴熟,把张志和郑翌铭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经过一夜的折腾,他们终于到了田县县城,时间已经是早上7点多。说是县城,可在张志看来连青市的一个小镇都不如。县城沿一条河道而建,街不过三条,张志相信凭自己的脚力,这县城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都不过是10分钟的事情。
三人在城南找了一个早餐摊准备吃早餐。郑翌铭点了两根油条,一大碗豆浆,张志和他一样。何去在早餐摊前伫立良久,不肯点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何去,赶紧点吧,吃完我们还赶时间。”郑翌铭催促道。
“知道了。”何去转向老板,“来一碗牛肉面。”
“好嘞。”老板道。
何去走过去,坐在郑翌铭旁边的位置上,显得闷闷不乐。
“怎么了?”郑翌铭问。
何去没有回答。
两分钟后,老板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端来放在何去面前,何去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面,看了看,却不食用。他缓缓开口道:“5岁那年,我第一次进县城吃牛肉面就是在这里,我妈带我来的。那时候家里很穷,我妈只点了一碗,她把面全部给了我,自己只喝汤。想想,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说完,他的泪水流了下来。
郑翌铭和张志看着他都说不出话来,他们都觉得自己嘴巴里的东西瞬间失去了味道。
过了好一会儿,郑翌铭才开口,他说:“何去,别伤心了,赶紧吃吧。”
“是啊,吃完咱们去办正事。”张志附和道。
何去叉起一大筷子面,大口吃起来,郑翌铭看见何去的两滴泪珠滚落进了碗里。
吃完早餐,郑翌铭问老板公安局在哪里,老板连说带比画的说了个大概。
张志心想:“这公安局怎么建在那么背的地方,这么难找。”
三人上车,来来回回绕了20多分钟才找到公安局。说起来是公安局,却和普通人家住的大院没什么差别,一栋陈旧的两层平房,那便是办公大楼了。大院左右各有两间耳房,看上去是食堂还有宿舍。
“条件够艰苦的。”张志道。
“是啊,贫困山区,跟青市自然是没法比,让你这公子哥来这儿是受苦了。”何去冷冷的说,语气里带着点讽刺的意味。
张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尴尬地看向郑翌铭。郑翌铭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介意。
他们走进办公楼,在一名警察的引领下,找到了主管刑侦的公安局副局长房元青的办公室。由于早就接到了龙飞的电话和传真过来的介绍信,郑翌铭他们没费什么口舌便聊到了案件上,这为他们省去了不少麻烦。张志将案情详细的给房元青说了一遍,因为林依华的案子还在调查中,所以他刻意隐去关于何先民的那一部分。在他管辖的地界上竟然有一桩隐藏了18年的命案,房元青感到很震惊。虽说18年前他还没来这里任职,但案子毕竟发现在他的任上,他不敢懈怠。听完张志对案情的介绍,他立马打电话点齐了十名兄弟,开着两辆警车和郑翌铭他们一道前往何先民供述的藏柳云尸体的地方。由于车上位置不够,房元青便和郑翌铭与张志同乘一车。
车行驶在由石子铺就的乡村公路上,由于日前刚刚下过雨的缘故,部分路段坑坑洼洼,车行驶在上面非常颠簸。郑翌铭和房元青倒没觉得什么,张志却被晃得心里一阵阵作呕。
“这次的案子够大吧?”房元青问。
“你是指柳云的案子?”郑翌铭问。
房元青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说青市那桩你们正在办的案子,要不是大案子,青市公安肯定不会请你这位大教授出马。”
“你也知道?”郑翌铭笑了笑,“什么教授啊,副的。”
“咱俩差不多,我也是副的。”
说完,两人大笑起来。
“这次听说林依华的案子上面只给你们七天时间,这时间可真够紧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案子的?”
房元青说:“你认识青市滨江区公安局长房泽吗?”
“认识,昨天我还见到他来着。”
“他是我大哥,他在电话里他跟我提了那么一嘴。”
“原来如此,难怪我说您的五官和他有点像。”郑翌铭说。
“这么巧?”张志符合道,“我就他的部下。”
“是啊,”房元青道,“不止如此,他也从这里走出去的,5年前调去的青市。”
“确实够巧。”郑翌铭说。
说话间,车已进村。由于大路只通到村口,郑翌铭他们只能弃车步行进村。何家庄地处偏僻,平时能见到外人。一进村,郑翌铭他们便立马遭到了围观。村命门议论纷纷,有说肯定是三组的二狗子在外面犯事了,警察来抓他的,有说警察来这里搜捕逃犯的。所有人都对他们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对他们指指点点。
“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礼遇,这欢迎仪式好,够隆重。”张志好奇地看着围观的人群说。
“你知道马戏团的猴吗?”郑翌铭问。
“啊?”张志说,“什么意思?”
郑翌铭没有回答他,房元青大笑起来。他看向何去,何去正在环视整个村庄,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张志旋即明白了,这哪里是欢迎,分明是看稀奇看热闹。
“敢情他们把咱们当猴看了。”张志说,然后尴尬的赔笑了两声。
“好了,干正事吧。”房元青说,然后他指挥手下驱散了围观的村民。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房元青让手下对村民们随便撒了一个慌:“据可靠消息,有一头老虎最近窜进了后山,严重威胁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要搜山,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所有人都不要在外乱跑,更不要跟着我们,都回家去紧闭房门。结束后,我们会通知大家。”
村民们一听,纷纷惊慌失措,一哄而散。
郑翌铭说:“何去,你对村子熟,前面带路吧,后山坳老柿子树旁边。”
何去点点头,领着众人向村庄的后山走去。张志和郑翌铭都很少走山路,爬了几分钟便气喘吁吁起来,慢慢地落在了队伍后面。何去却一马当先,走在队伍最前面。
“张志,你要加强锻炼哦。”郑翌铭说。
“乌鸦笑猪黑,你也差不多啊,郑老师。”
“你跟我比,我又不是在编警察,只是个编外顾问而已。破完这案子,我可是要坐回办公室的。你不一样,天天要跑着跟案子的,就你这身体素质,我看迟早耽误事。”
“我是技侦,又不是刑侦。”张志喘着粗气说。
“你看我老弟,走山路如履平地,你可不能丢了咱们青宁公安队伍的人啊,快,跟上去。”
二人停下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小跑着跟上队伍。又爬了十来分钟的山,队伍才在一片山坳处停下。郑翌铭走到队伍前面,目力所及,全是齐腰高的青草。根据何先民所说,山坳处有一颗老柿子树来着,可是岁月变迁,柿子树早已不在。
郑翌铭急促的喘着气说:“这下麻烦了,连参照物都没有了。”
“没什么麻烦的,多耽误一会儿就是了。”房元青说。
“也只能这样了。”
“兄弟们,分开找。张林还有卢勇,你们俩下山去找老乡借十把镰刀,5把锄头来。老乡要是问借来干什么,记住不要多说话。”
“好的,房局。”两人应声,然后向山下跑去。
其他人用手拨开青草寻找起来。
“何去,你当年在这里生活过,你记得那颗老柿子树长在什么地方吗?”
何去想了想,然后向草丛深处走去。走了大概20多米,他用手指向一个凸起的小土包,“就在这里。”他冲郑翌铭他们叫道。
郑翌铭、张志和房元青立马跑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小土包,其他人也簇拥了过去。
“不错,就是这里。你看,村民们只是把树干锯掉了,树桩还在呢。”
郑翌铭看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他走上前去用手扒开荒草,蹲下去用手沾了一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你发现什么了?”张志问。
“你看这是什么?”郑翌铭指着那一团黑色的东西问。
“这都看不出来,是草灰啊,农村人爱烧荒,草燃烧后留下的咯。”
“有道理。不过有些不太像啊,一般冬天烧荒,现在都6月底了,下过多少场大雨你知道吗?早就冲没了好不好,可你看这,很新鲜嘛?”
“那就不知道了。”
郑翌铭拿出一张餐巾纸,捏起一小撮那黑色粉末放在上面,包起来揣进了兜里。这时,张林和卢勇拿着镰刀,扛着锄头回来了。
“开挖吧,小心点啊,别伤到了尸骨。”房元青命令到。
众人说了一声好,然后各自领了镰刀锄头,开始动作起来。他们先用镰刀将山坳的青草割干净,然后由5人挥起锄头挖起来。他们只知道尸体在老柿子树附近,却不知道具体地点,因而要挖的面积非常大。房元青看了一会儿,觉得5把锄头开挖效率太慢,便吩咐卢勇去山下再借5把锄头来,卢勇快步跑下山去。
一个放牛娃赶着3头水牛从高处的山坡上经过,他冲下面叫道:“你们挖什么呢?”
众人抬头向他看去,房元青叫道:“去别处放牛吧,这里警戒了。”
“好,那我去别的地方。那下面有一座坟,别挖到啦,要不然人家家里人知道会骂人的。”
众人面面相觑,均感震惊不已。他们惊讶的是,这尸体埋在这里的事竟然有人知道。那说明,当年林依华埋尸的时候可能有目击者,那为什么没人报案呢?这放牛娃肯定不是目击者,看他的年纪不过12、3岁,而柳云死于18年前。郑翌铭认为无论如何,目击者和这放牛娃肯定有关系。
“你,放牛娃,先别走了,过来,我们有问题要问你。”房元青大声冲放牛娃叫道。
“不去不去,我要放牛,牛刚刚出圈,还饿着肚皮呢!”放牛娃叫道。
“你来,我给你100块钱。”郑翌铭说。
听到100块钱,放牛娃立马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郑翌铭道:“你是说真的?可不许糊弄人啊。”
“叔叔是警察,不糊弄人。”说着,郑翌铭拿出钱包,抽出100块钱,晃了晃,“你下来,它就是你的了。”
“那行,你等我,我把牛拴住。”
众人看着郑翌铭,都笑了。
放牛娃栓好牛,一个箭步接着一个箭步从山坡上冲下来,很快就到了郑翌铭眼前,伸手就要夺钱,郑翌铭却戏耍式的将钱举的老高。
“先回答问题,回答对了,才有钱。回答错了,没有。”郑翌铭说。
“好,那你问。”
“你叫什么名字?”
“何涛。”
“你爸爸妈妈做什么的?”
“没看到我在放牛吗,我爸爸是给村里人犁田犁地的。”
郑翌铭点点头,道:“非常好。我再问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一座坟?”
“因为我看到有个人在这里跪着烧纸,不是坟,谁又是下跪又烧纸啊?”
“什么时候看到的?”
放牛娃扬起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我是从前年开始帮家里放牛的,这两年我都有看到,每年能看到两次,冬天一次,春天一次。”
“今年你看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记不清了,个把月前吧。”
“还有没有别人看到?”
“没有,这后坡上很少有人来,这里又没地又没田的。要不是我放牛,我也不愿意上这里来,谁让这里草长得好呢,嘿嘿。”
“你看清那人的相貌了吗?”
“没有,只看得出是个男的。他好像还很怕见到人,去年冬天那次,他看到我在坡上,就一溜烟跑掉了。我还以为是见到了鬼,吓得好几天我都不敢上这里来。”
“你爸妈知道这里是一座坟吗?”
“不知道,我给他们说,他们说我小孩子乱说话,不相信我。”
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因为看到有人在这里下跪烧纸才判断出这里是一座坟的。郑翌铭将100块钱递给放牛娃,他开心的接过,说了一声谢谢叔叔,便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郑翌铭拿出先前用卫生纸包着那撮黑色粉末给大家展示,他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是烧纸留下的草纸灰,因为被雨水冲刷了,所以我才没认出来。不过,兄弟们不用那么辛苦了,挖这一块就行了。”他手指着地上有着黑色粉末的那一块地。
众人皆明白他的意思,纷纷挥舞锄头,在地上挖起来。
每挖深一寸,何去的心便颤抖一下,他知道那下面埋着的是他的母亲。他有些紧张地看着锄头一下下挖在地面上,郑翌铭看出了他的紧张,便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郑翌铭坚定的眼神让何去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下来,他冲郑翌铭微笑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地上的坑差不多有一米深了,一截白色的小腿骨被一名警察用锄头带了出来。
“房局,找到了。”那铭警察用手指着地上的小腿骨道。
房元青和张志立马上前几步查看,房元青说:“很好,往下要小心挖,尊重死者,不要弄坏了尸骨。”
郑翌铭用肩膀碰了一下何去,然后两人也上前查看。
“何去,要坚持住。”郑翌铭说。
何去看了一眼郑翌铭,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尸骨已全部起出,随行的法医扔下锄头,提过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块白色的布铺在地上。他戴上手套,将骨头一块块放上去,渐渐拼凑出一个人形。拼凑完毕,他起身对房元青道:“局长,尸骨完好,是一名女性,死的时候大概30岁左右,死亡时间在10年以上。至于死因,骨头上没有发现劈砍伤,头骨上没有击打伤,下颚骨和颈椎也没有错位或变形,此外从尸骨颜色来看也不像是中毒而死。鼻骨处有损伤,初步判断是捂鼻窒息而死,至于死因到底是什么,还需要回实验室里做检测。”
何去走到尸骨前,重重的跪下,哭着说:“妈,儿子不孝,我回来看你了,我终于可以让你入土为安,可以为你树碑了。”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都表情凝重地看着他。他哭了很久,也没有人好上去劝阻,所有的工作都停了下来。郑翌铭自然知道大家的心思,上前拉起何去的一只胳膊,把他扶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拥抱他,道:“别哭了,听哥的话。”
何去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郑翌铭放开他。
“好了,收工啦,兄弟们,回局里吧。遇到村民不要乱说话,注意保密。”
“知道啦,局长。”众人道。
众人将挖出的坑重新填上,然后将锄头和镰刀交给张林、卢勇,他们先下山去还工具,其他人随后跟上。下山的路上,何去失魂落魄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郑翌铭怕他在山路上跌倒,便放慢脚步,和他并排而行。
到了车边,何去伸手开车门,郑翌铭阻拦了他,他说:“别开了,坐我们的车吧。”
何去点了点头,朝张志的警车走去。
郑翌铭冲房元青招了招手,房元青向他走来,郑翌铭道:“我们坐这辆车吧,房局。”
“好啊,我最喜欢豪车了。”
车辆启动起来,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县城。车上,房元青问起郑翌铭和何去的关系,郑翌铭如实告知。
“真没想到18年前,在我们这里还有这么一桩事,真是匪夷所思。”房元青说,“柳云这案子,林依华已死,也算受到了惩罚,就只能这样了。”
“哎,我干爹好好的一个家就是因为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结果弄得家破人亡,想想,真是可悲可叹。”
房元青点点头,道:“郑教授,我有个地方不太明白,想请教你。”
“千万不要说请教,你问就是了。”
“早上介绍案情的时候你们说这么多年,除了林依华知道埋尸地点外,没人其他人,可那个每年来给柳云上坟烧纸的男人是谁?”
“问的好,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猜测有没有可能是林依华觉得良心难安,特意花钱请人来祭奠亡魂的,也有可是她本人,但因天色已晚,被放牛娃认成了男人。”
“有道理。”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随着林依华的死,很多东西都成了谜,可能永远也解不开了。”
房元青笑了笑,道:“你不要笑我才疏学浅,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刚刚你也看到了,柳云的尸体埋在地下一米多深的地方,挖这么深的坑,为了避免村民发现,还只能在夜间进行,山里的夜晚有多恐怖,你应该能想到。如果这是林依华所为,那她林依华一定是一个力量和胆量都很过人的女人。我不认识林依华,你认为林依华是这样的女人吗?”
其实这个疑问从刚刚林依华的第一块尸骨被挖出时就已经盘桓在郑翌铭的心间,他虽然从没见过活着的林依华,但他也知道林依华是富二代出身,猜也能猜到她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换言之,林依华不可能单独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他猜想的是,可能当时林依华可能找了其他帮手,也可能是她当时杀人后,急于掩盖自己的罪证而爆发出了巨大潜能。他把这两种可能性作为答案给了房元青。
“我倾向于第一种。”房元青说。
“我也是,但是林依华已经死了,那个帮手是谁,我们可能永远也查不出来了。”
房元青继续说:“还有一个问题,法医说柳云可能是捂鼻窒息而死。我看过林依华和柳云的资料,林依华身高160,体重46公斤,但柳云身高165,体重52公斤,而且她的身份是农民,常年干农活,无论从体型上还是力量上都完胜林依华,林依华要想以捂鼻的方式杀掉她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郑翌铭在内心赞叹房元青不愧是老刑警,眼光很准,每一个问题都问在关键点上。他所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让郑翌铭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郑翌铭无法做出正确的回答,至少目前为止。“还是一样的答案,他可能有帮手,可能是潜能爆发。”郑翌铭回答。
“还有一种可能,杀人者并非林依华。”
“什么?”郑翌铭一个激灵,几乎站了起来。
“别激动,这只是一种可能,一种猜测。林依华已经死了,不管真相到底怎么样,都得不到求证了。”房元青不无遗憾的说,“当然,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林依华是在哪里被杀的,掩埋尸体的地方不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柳云和林依华的情敌关系,柳云不可能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见林依华。那问题又来了,林依华对何家庄的环境有这么熟悉吗?还有,如果埋尸地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林依华必须要做转移尸体的工作,她有那个能力完成吗?就算是她有那个能力,她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容易的地方,上山下山的多麻烦啊。”
郑翌铭听完房元青的一连串问题,感到思绪有些混乱。的确,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林依华独自一人完成此案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他想到的答案加上房元青刚刚提供的一个答案,总共有三种可能性:要么林依华潜能爆发,要么林依华有助手,要么杀柳云的另有其人。潜能爆发的说法,郑翌铭在潜意识里将其排除。如果是有助手,那这个助手最有可能是谁?杀人者另有其人的说法虽然听上去大胆,但可能性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很大。如果另有其人,那谁最有嫌疑?
郑翌铭越想越觉得可怕,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表示暂时无法给出合理解释。
车回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房元青说请他们去外面吃。郑翌铭表示不好过于叨扰,婉拒了。他们三人找了一家餐馆,点了几个家常菜,边吃边聊。郑翌铭感到心情沉重,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白米饭就放下了碗筷。
“下面我们做什么?”张志问。
“按照流程,估计公安会让何去去抽血做一下DNA检测,以确定他和死者的关系。之后,我们才能领到尸骨安葬。”
“我看这县公安局不可能有做DNA鉴定的技术和设备,估计要送省厅,那来去最快也需要三天,我们要一直等下去吗?”
郑翌铭想了一下,道:“龙飞那边的事情很急,我不能等。这样吧,何去,你留下,等待结果出来,然后把干妈的尸骨火化了,带回青市安葬,现在干……干爹、你还有何萤都在那边,以后逢年过节,祭拜起来也方便。”
“我听你的安排。”何去说。
“张志,你也得留下,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该交接的交接,然后再回去。”
张志点了点头。
走出餐馆,郑翌铭回到警车上取了行李,然后向县城汽车站走去,买了最近发车的一班青市方向的大巴离开了田县。郑翌铭本来打算留下陪何去和张志了结完这边的事情再回去,但他心里有太多的谜团需要解开,而解开这些谜团最大的可能性在何先民身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尽快赶回青市见到何先民,拿所有的问题向他求证。何先民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他,但他还是必须要去做。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真相必须揭开,谎言必须戳破,尽管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但他也不得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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