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于是用平板又看了一遍《阿甘正传》,看到最后阿甘的孩子上了校车,阿甘独自一人坐在站牌旁的座椅上,我就在想,阿甘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福。说他不幸福,深爱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说他幸福,心爱的女人却因生病早早离去。看着自己身旁熟睡的妻儿,感到自己还是很幸福的,起码比阿甘要强一些。
明天是大年初一,今天要在单位值白天,单位离市区有些偏远,旁边有座刚建成的公园,平时人就不多,今天就更少了。平常工作日出来散步可能会想一些有关工作的事情,现在年末了,工作都已做完了,不免想起之前过年时的一些情景。
我的家乡在山东,而我的童年却是在东北度过的,因为父亲一直在东北当兵。通常我会在部队过年,偶尔会回老家过年。
那时我还小,回来看到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本应熟悉却很陌生,因为我连该如何称呼他们都不知道。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女性,有的称做姑,有的却称做妗(音同近)子。
称呼完了总要寒喧几句,作为晚辈,我只有被提问的份。跟一般晚辈不同的是,在回答他们的问题前我要先搞清楚他们问的是什么,因为口音、方言的关系,我常常需要一个“翻译”,即我的父母,他们会出面帮我打圆场,解释说我不是耳朵不好,也不是不懂礼貌,只是不习惯、不适应。
老家的人习惯叫晚辈小名,而在东北时没人会喊我小名。所以时常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即听到一个名字被别人喊了好几遍却没人应答,我的第一反应是被叫的人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也不回应一下呢。第二反应才是原来是在叫我呀!一直到现在,听到别人叫我小名我都会稍微停顿一下。
跟我年龄相仿、关系又很近的小朋友,在我们都还很小的时间,不会想那么多,只顾没头没脑的玩。等到大家都长大了以后,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平时接触的又不大,凑在一起反倒有种拘束感。每每这时我就会想到部队里的那些熟悉的小孩,如果是在东北过年,我现在应该正和他们堆雪人、打雪仗。
若我实在觉得无聊,又不想回答各种亲戚提的问题,老家不远处有个徒骇河,我就站在河边,眺望河对面。河边很冷,但比起东北来似乎还差点。我有时站着站着就忘记了时间,直到母亲满世界的喊我的名字。找到后也不责备我,反倒是一边攥着我的手,一边问我冷不冷。
至今我还存在一个疑问,非直系的亲戚到我爷爷奶奶家拜年,若对方带着小孩来,奶奶总会拿出一种饼干来招待他们,而这种饼干奶奶却从未主动给我吃过。这种饼干平时拴到绳子上并吊起来,只有来外人时才会拿出来,外人带着孩子走后奶奶会再次把饼干包好吊起来。
于是我就特别好奇,那块饼干到底是什么滋味呢!既然正常方式获取不到,我就想到了“偷”。在印象中,我只成功偷到过一次,偷了以后便要“消赃”,最佳地点就是我刚才说的徒骇河边。
这个秘密,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包括我的母亲。
不知不觉,我在公园已逛了一圈,该返回单位了。
离开时看到一家四口,一儿一女,儿子看着比女儿要大上两岁。我的情况跟他家差不多,老大是个儿子,已经两岁多了,再过两个月二胎就要出来了,好像同样是个女孩。
他们一家四口现在的状态就是几年后我们家的状态。
莫名又想到了结局的阿甘,我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受。
阿甘没有说出他是否幸福,作为观众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幸福。就像现在值班的我一样,说不幸福吧,家里有父母、老婆孩子等着我,再过几个小时就能相见;说幸福吧,此时又是一个人,形单影只。
过年期间,独处的一个人总会显得格外悲凉,但很难说是幸福还是不幸福,此时的生活只是一种状态,一种无关幸福与否的状态。而思绪却像影片最后的那片羽毛,慢慢地,慢慢地,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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