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5点,昨天下午5点开始从北京出发来内蒙出差,南苑机场好远,又堵车,21:50的飞机,23点到鄂尔多斯,再打车到杭锦旗,在酒店安顿好已经凌晨一点多,吃点东西睡觉,第二天早上直接去施工现场,下午3点处理完回到宾馆,一头栽下去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好沉。
昨晚从机场到酒店近两小时路上和司机大姐的对话还印象清晰,有些片段不复盘下都觉得不安心。
“我这是空车来接你,260块被你电话里砍到200块,嗨”,机场大姐略带玩笑的说道。
“哈哈,没想到鄂尔多斯也这么暖和。”我生硬地转开话题。
“来这是干甚?”
“工程项目施工,来指导下。这两年杭锦旗是不是工程项目挺多的”,煤化工和天然气是内蒙的资源优势,见人就想问问到底运有多少项目上马。
“好多,我们这两年来机场接搞工程的、催债的人很多,明显比以前多。你们搞工程的是不是特别挣钱。”
“老板挣钱吧,我们做技术的就是普通工作吧。”
“反正坐过我车的几个老客人,看起来都普普通通,聊天后才知道人家都几千万身家。”
“是这样啊。”鄂尔多斯3月份这么暖和确实出乎意料,把羽绒服脱掉,几句话间已经到了伊金霍洛旗的镇上了,灯火通明,不禁想起另一个话题,“我弟在鄂尔多斯的东胜区定居了呢。”
“你亲弟弟?你们老家哪里的?”听到有外地人来内蒙定居,司机大姐立马来了精神。
“河北是我们老架,亲弟弟,去年11月份拿到的房子钥匙。”
“那很好,东胜和康巴什那边房价又涨起来了。”
“他买对了时机,几乎压在了房价最低阶段买的,没几个月房价就大涨。他全款买的,一个人出的钱,没管家里要钱。”
“哇,看你这么年轻,你弟岁数又更小,能自己买房子真了不起,得50万吧。”
“对,100平米50来万。”
“我就说嘛,跟我那些客户一样,你们这些南方人脑子就是活络,能挣钱,我们内蒙人在你们眼里是不是跟傻子似的?哈哈”司机大姐显然是经常感慨这些。
“他很踏实,毕业后来到这家公司就没跳过槽。”把河北也当成南方,瞬间觉得周围空气更暖了。
看了看手机,十二点一刻,车子没走高速,道路没有路灯,开启远光灯后,整条路像是只有一辆车的宽度。两侧都是大草原,半个小时里没见过其他车辆。
“踏实就能挣这么多钱啊?你弟是干什么的?”司机大姐还是没放弃这个话题继续追问。
“销售一些大型机械,比如挖掘机、吊车啥的。踏实是很重要的,上两年国家降低煤的开采量,这个行业的销售量其实下降了不少,很多人坚持不下来都辞职干别的去了。坚持下来的,越来越了解这一行,越来越轻车熟路,都挣到钱了。”
……司机大姐又开始感慨的话,但开始主导聊天走向的由她变成了我。
“太多人一生都在左右摇摆中度过。年轻时抱怨生活压力大,工作挣钱少,有的还在本行业的爬坡期就转行干别的,于是那个行业又多了菜鸟一枚;有的看着朋友挣钱多,就着急否定自己,工作只是浮于表面,没有思考和精进,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作能力并未提高又给这些人新的焦虑。总之就是,很多人都在着急找新出路,着急下决定,又着急否定新决定,在目前的工作与幻想的工作间左右摇摆。”说着说着,我感觉这些话是在对自己说的。
“好像真是这样,就像那副漫画一样,一个人挖了很多口浅井,没一口出水的,其实只要再继续挖下去不多就能出水了,只是他选择了去挖一口新井。”
这个话题成了我们谈论时间最长的话题,接下来我又举了我们做技术的人的例子,踏实精进多么重要,体现在挣钱上也最直观。一路聊下来,到了酒店已经1点多了,脑子居然因为聊天而变得兴奋,这也许是没睡好第二天感到疲劳的原因吧。
和陌生人聊天,一般会聊的很散,聊完也基本就忘了。但这次我对我说我弟的过程记忆犹新,聊到他是总能想到一个反面的自己,反面的自己竟然还高谈阔论踏实、精进的话题,我是不是个骗子?
我哪能是骗子呢,只是有些浮躁罢了。就像笛卡尔在《谈谈方法》的那类人“一类人自以为高明,其实没那么高明,既不能防止自己下仓促的判断,有没有足够的耐性对每一件事全部有条有理地思想,因此,一旦可以自由地怀疑自己过去接受的原则,脱离大家所走的道路,就永远不能找到他所要走的捷径,一辈子迷惑到底。”
哪能只叹气自己的浮躁呢,必须给点有力量的话,继续引用《谈谈方法》一段话来结尾:
我好想是一个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前进的人似的,下决心慢慢地走,每一样东西都仔细摸它一摸,这样虽然进步不大,至少保得住不摔倒。我甚至于宁愿先付出充分的时间为自己所要从事的工作拟出草案,为认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事物寻找可靠的方法,而不一开始就大刀阔斧把过去未经理性指引潜入我心的一切意见完全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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