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亡弃绝自我的存在——雅罗米尔
雅罗米尔存在意义是在他者的认同之下完成的。他为想象中的公众的或某个人的目光而设定自我的存在方式。
雅罗米尔在母亲的肯定和关注下长大,在他未成年的时候,他的自我确立来自母亲的认同和赞赏;在他成年之后,进入了更广阔的天地,母亲对他的控制激起了他摆脱母亲的强烈愿望,“他感觉到他的母亲附在他的头上,她围着他吐丝就象一个裹住幼虫的蚕茧,剥夺了他的本来面目。”母亲的认可成为他反抗的出发点。
刚一开始雅罗米尔幻想了一个叫泽维尔的男孩,没有父亲,没有母亲,自由自在,为所欲为。“不会意识到自己出身的人是自由的。”在他看来,自由并不是始于父母被背弃或是被埋葬的时候,父母一出生,自由就死了。
“对于母爱中的雅罗米尔来说,生活在母爱之外;对于诗歌世界的雅罗米尔来说,生活在诗歌之外。”雅罗米尔渴望在别处的生活。要得到外在世界的认可,他需要更多的关注和认可,他一边以内心自我作为自我构建的参照,一边窥视着别人的目光,爱情和革命热情是他获取自我存在的工具与手段。
为了获得自我肯定,他追求女大学生,红头发女孩……希望通过性爱达到自我肯定,然而现实的境遇却事与愿违。同时他用革命激情为自己预设的形象——悲壮、崇高的爱国青年,使他“无私”、“正义”地揭发了女友的哥哥的叛逃(其实这只是女友为“自我”形象设计的一个谎言),使红头发女孩一家无端的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一次辩论的争斗中他被扔到阳台,使他看到自己预设形象的毁灭,他想要以悲壮的死亡来捍卫自己“崇高”的假想却又在楼台太低的借口下做出了放弃。几个月后 ,雅罗米尔死于由那次阳台所染的风寒引起的肺炎。他的死亡方式弃绝了他所有关于“自我”的设想,他终不过是政治洪流与喧嚣人群中可有可无的一个。
他对自我的设想——崇高、积极、无私、正义的形象在现实境遇中却被置换成了残忍、滑稽、软弱的形象。雅罗米尔始终无法摆脱母亲的阴影,甚至在他走出母亲的世界,以后 “甚至当你同女人们在一起,甚至当你同他们躺在床上,一根长长的皮带也将系住你的脖子,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玛曼的手里将抓住皮带的一端,从它的摇动感觉到你身躯可耻的运动!” 雅罗米尔是“一个在母亲的引导下在世界面前极力炫耀自己的年轻人,然而他没有能力进入那个世界。”
参考资料
吴晓东《从卡夫卡到昆德拉》
米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
李凤亮,李艳《对话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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