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风语‖回家过年主题作业。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上周末与小子商量，本周可否托管，被小子义正辞严地教育了:“你将要一诊考试的娃扔学校，不帮忙疏导疏导，你觉得厚道吗？”呃，好像是有点不厚道。大约因为他太懂事太自觉，我经常会忘了他考试时间，忘了某些时候他需要我的陪伴和聊天。
我有点心虚，周五下班就赶出去。周六给他做好吃的，陪他聊天，听他吐槽，再回答他问我的十万个做了什么。周日下午他心满意足返校，斗志昂扬地参加周一开始的一诊考试。
那天送了小子回学校后，从省城出发返回时，夜色微澜，G4217蓉昌高速成灌线车流如织，车灯汇成流动的光的海洋。过了都江堰，路上的车流少了。都汶路蜿蜒在岷江河谷，过了龙溪隧道，不论是上行还是下行的道路上，没有了往来的车辆，也听不到其他声响，整条公路成了我私人所有。一个接一个的洞子，灯光绵延看不到尽头，我好像穿行在时空隧道里。
车载播放器循环着古筝曲《清音菩提》，我的思绪也随着音乐起伏低徊。
时光留不住，匆匆又一年，春节越来越近了，早在两个月之前，父亲就在电话里问：“今年不得值班了吧？回不回来过年？”那以后几乎每次打电话，老父亲都会将这句话问了又问，我却给不了肯定的答案。
那天婆婆打电话时，我正穿行在银杏隧道，婆婆说杀了一只老母鸡，还装了一些腊肉让四弟带下来，已经给我放家里。末了，老太太满怀期待地问：“今年回来过年，好吗？”我说：“现在确定不了，春节还不知道单位咋安排呢。”婆婆嘀咕道：“你已经连续值了两年班，你们领导今年要是还安排你春节值班，就太不像话了！”我安抚她：“反正隔得近，不论是否值班，等下周末小子放假后，年前我都会带他回来一趟。”婆婆不再说话。
企业的值班安排，每年不到最后一天，是不会公布的。生活不易，今时不同往时，这份工作是我和小子的生活来源，所谓“端了人家的碗，就得服人家的管”，我已没有任性的资格。所以面对两边老人的期盼和殷切询问，我只能含糊其辞，不敢轻易承诺什么。
算起来，已经三年没回家过年了。二零二零年，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能回家，让一早就盼着的父母空欢喜一场；二零二一年和二零二二年，工作原因没能回家，让父母很是失望。而这两年过年，小子是跟着我一起在值班室度过。对他来说，只要我在，家就在，无非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学习。因为防火需要，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冷清得很，既没有过年的气氛，也找不到过年的感觉。
聊以自我安慰的是，二零二二年春节过完后，初八九抽时间回了老家一趟，勉强一解父母的思女之情。
那天在胡乱的思绪里回到单位的蜗居，夜色已深。下车就看到附近村庄里不知谁家在燃放烟花，盛放的烟花璀璨了夜空，给黑黢黢的群山披上五颜六色的彩带，尽管只有一霎那，却美得炫目，这是在昭示过年序幕的拉开。看来今年可以燃放烟花爆竹了！
今天，单位组织我们在院子里挂灯笼，红红的灯笼，看着喜庆极了，年味扑面而来。晚上企业办的夜校课程结束回屋后，捏着一杯水，我习惯性地站在阳台上，眺望暗夜里的山峰。庭院里灯光明明灭灭，路灯下悬挂的灯笼随风飘摇，李子树樱桃树影影绰绰，夜风将落在地上的枇杷树叶子卷起来，抛向空中又扫落在地，发出“咵咵”的声响。
耳边又响起今天婆婆的电话:“这两年你值班，老三也没回来，你大姐也来去匆匆，幸好还有老四两口子。”我忍不住庆幸，这个时候子女多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不然他们该多落寞。
想起某人在时，每年在谁家过年是有默契的，两家轮流，谁也别说亏欠。记得结婚头两年，公公认为春节就该在他们家过，娶回家的儿媳妇，正月初三四回娘家是习俗，可没有回娘家过年的规矩。我家隔得远，那时交通不便，公公觉得不用回去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女子嫁人了自然要以婆家为重。某人给公公上了一堂课，然后宣布春节一家过一年，后来成了不成文的规矩，经过某人反复讲道理，公婆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后来某人中途溜号，备受打击的不只是我和小子。对公婆来说，最有出息最为倚重的长子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份苦痛无处可说。却把那份倚重和依赖全数放在了我身上，无论大小事都跟我念叨，好在离得近，真有事的话，下午下班开车一小时就可以到家。虽然没有做到每个星期回去一次，但是每个月回去一次是能保证的。在他们过生日、我不值班的节假日、小子托管在校的周末，也回去看望他们，勉强填补他们失子的空白。也是因此，他们对我过年能不能回去反倒没那么执着了。
倒是我母亲经常抱怨说:“养女有啥意思，管公婆比管自己父母要多得多，想想都觉得亏。”我哭笑不得，却也没法否认。父亲不舍得我为难，劝解母亲说“她嫁到别人家，为长为大，家里的事情该他们管，我们自己也有儿子，就不要说些让女子伤心的话。”
话虽如此，他们也更加执着于我过年回家与否，差不多每年国庆一过，他们就开始询问能不能回家过年，特别是近几年，更是望眼欲穿地盼着。惦记我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放心不下吧。虽然我也年近半百，在他们眼里却依然还是个孩子。
站得有些久了，冬日的风实在不友好，刺骨的冷，黑色的天幕上，几颗稀疏的星星慵懒地眨着眼睛，已经腊月十九，月亮也不知所踪。再过几天就是小年了，希望今年春节不用值班，能回家陪父母过年。希望父母公婆身体健康，开开心心。希望小子心想事成，考上理想中的学府！也希望自己在新的一年里有新的收获。
隔壁的美女正在放声高歌:
找点空闲 找点时间
领着孩子 常回家看看
带上笑容 带上祝愿
陪同爱人 常回家看看
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
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
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
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
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
哪怕给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
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
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
一辈子总操心就问个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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